“开心啊,当然开心。”陈揽月回答的理所当然,不带任何思考。
“我觉得你已经很好看了。”
“怎么突然这么说?”
“或许你可以多花一点时间去找找你其她的优势?”
“谢谢你的建议,可阿娘说过美丽才是我唯一的优势,只有美丽的容颜才是拿捏男人的利器。”陈揽月收起了镜子,对妊抱枝说:“走吧。”
马车外,午日高悬在呈“井”字分布的西市上方。
西市的开门鼓响,各家店铺纷纷拉开木门,挂起招幌,琳琅满目的商品从街头展示到巷尾。
骡马行里,马匹雌壮,鬃毛飞扬;刀枪库里,大刀冷冽,寒光凛凛;坟典书肆,卷帙浩繁,墨香四溢;酒楼食店,佳肴飘香,勾人食欲……
街上,农人们挑着满满的筐篓,果菜鲜嫩欲滴,米麦金黄饱满;更有杂技艺人顶杆走索,引来阵阵喝彩;算命摊前,老妪掐指一算,便引得求问者喜笑颜开。
在途中,她们路过了一家胡商开的神药铺子——回春号,外面陈列着诸多武周百姓未曾见识的奇珍异草。
妊抱枝对草药这些无感,但摇夏的视线一直盯着这些草药,似乎颇感兴趣。
陈揽月带着她们一路奔向了玉颜铺,她说那家铺子新上了些护肤养颜的物什,说什么都要去看上一看。
玉颜铺内,衣香鬓影,琳琅满目的古代化粧品和护肤品令妊抱枝叹为观止。
她此刻正站在眉粧区,单是画眉的工具便有眉石、眉笔、眉砚……
听铺子里的人介绍,这些工具又能画出鸳鸯眉、小山眉、三峰眉、垂珠眉、分梢眉……
妊抱枝闻所未闻,听得头大,便让那人走开了,自己好图个清静。
可那人还不肯放弃,说:“这眉毛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呐,好眉如远山含情,如此娘子才能赢得郎君们的青睐啊 。”
妊抱枝撇嘴:“你是说我需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等着猪来拱?”
那人惊诧:“小娘子,你怎么能将郎君与猪相提并论呢,郎君何能及猪也?”
妊抱枝憋笑:“你所言极是。”
那人连忙改口:“呸呸,不是,郎君不能及猪也!哎也不对,郎君能及猪?猪能及郎君?”
见那人抓耳挠腮,不再缠她,妊抱枝便趁机开溜,来到陈揽月身边。
陈揽月像是和张掌柜很熟络的样子,那张掌柜保养得宜,粧容精致,俨然成了玉颜铺的活招牌。
“张掌柜,我听说你这新来了一批护手膏。”
“哎哟,陈二娘的消息就是灵通!”张掌柜笑容满面,牵着陈揽月带她去看那新来的护手膏。
待二人到了货架区,张掌柜的面色却突然变得凝重,盯着陈揽月的手,一言不发。
陈揽月心中一紧,连忙问道:“张掌柜,你这是何故?”
“陈二娘,”张掌柜托起陈揽月的手,“你这手……”欲言又止间,透出一丝忧虑。
“我这手有何不妥?”
“陈二娘,那掌柜的我可就直说了,娘子可切莫介意才是。”张掌柜斟酌言辞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揽月的脸色。
“但说无??。”
张掌柜将陈揽月的手置于她眼前,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指节:“娘子你看,你虽是天仙般的美人,但这指关节处细纹颇多呢,实在是影响您的美貌。”
陈揽月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十指,吓得花容失色:“竟然十指皆有细纹!”
张掌柜轻叹一声:“这手啊,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呢,可千万马虎不得。”
“我听闻明日龙公子便要前往陈二娘家中赴宴,娘子貌若天仙,可万万别叫这双糙手给毁于一旦呐。”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陈揽月又惊又急。
妊抱枝听到这里,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如果陈揽月能将花在美貌上的时间,哪怕只是十分之一,拿出来用在脑子上,都不至于如此蠢笨。
这种毫无根据的资本论调,都能轻易将她唬了去。
妊抱枝故作吃惊道:“张掌柜说这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,我又听你店里的人说眉毛是女人的第二张脸,是不是只要是需要变漂亮的地方,都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呀?”
她摸摸脖子:“哎呀,我的第二张脸。”
又摸摸胳膊:“哎呀,我的第二张脸。”
继而又抬眼望向张掌柜,眼带无辜:“张掌柜,我这怎么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脸啊。”
陈揽月听了妊抱枝的话,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。
这时妊抱枝从后面探头,幽幽道:“你在摸你的第二张脸嘛?”
吓得陈揽月浑身一个哆嗦,连忙与妊抱枝拉开了距离:“休……休得胡言!”。
陈揽月咽了口唾沫,平复心情道:“哎呀,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变漂亮!拿下龙公子,我势在必得,哼!”
“不是,你认真的?”妊抱枝用看智障一般的目光看向陈揽月,满脸的不可思议。
张掌柜暗暗瞪了一眼妊抱枝,又温柔地握着陈揽月的手,安抚道:“陈二娘莫慌,莫要听旁人胡言乱语,小店今日不是进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