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不及多想,妊抱枝遵循身体本能,迅速爬下树,她担心女人会出事。
她爬到树干中段便纵身一跃,直接跳了下来,径直冲向屋内。
“大娘!”绛春心急如焚,紧随其后。
其她人也顾不得别的,都急忙跟了过去。
屋内男人还在一脚一脚地踹着小孩,破口大骂:“你这个废物,买个蒸饼都去了那么久?是不是不想挖野菜,想偷……哎呦——”
男人的咒骂声戛然而止,妊抱枝冲进来后,毫不迟疑地朝着他的腰部猛踹一脚。
这一脚力道十足,男人像被雷击一般,顿时倒地不起,痛苦地蜷缩成一团。
她俯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,怒火未消,再次发力,朝着他的腰部补了两脚,每一脚都用尽了力气,踢得男人冷汗如雨,面色惨白。
这男人此时的模样看了叫人倒胃口,妊抱枝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,踩着他的腹部走向了姞凭跃和女人。
这回,男人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妊抱枝在母女俩身前蹲下,关切地询问:“你们还好吗,可有哪里受伤?”
女人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吓得不轻,她双目无神,呆呆地注视着前方,没有任何反应,只有双手还在紧紧地护住肚子。
姞凭跃摇摇头:“大姐,我没事。”
随后,她的眼神转向阿娘的肚子,充满了担忧,“就是不知道娘娘有没有事。”
摇夏闻言,走上前对妊抱枝说:“大娘,我阿耶之前是镇上的郎中,我想我也许……”
“可以,你帮她看看。”
倏然,妊抱枝看到自己前面的地上出现了一个阴影,耳边传来陈揽月等人的惊叫声。
她第一时间想扭身反击,但还是慢了一步。
肩膀上传来剧痛,那男人手中的碗在剧烈的撞击下四分五裂,碎瓷片深深地扎进妊抱枝的肩膀,血肉模糊。
那人狞笑着还要继续,妊抱枝本能地想要闪躲,可是她若躲开了,有危险的便会是她身前的女人。
思及此,竟犹豫了一瞬。
晚了!
她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。
可是预料之中的痛楚没有袭来,反而是随着一声闷响,身后响起了重物倒地的声音。
而后是瓷器落地的碎裂之声。
妊抱枝转身看向身后,男人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,已经不省人事。
后脑勺的鲜血汩汩涌出,流了一地。
绛春站在男人的后方,手上的碗也已经碎裂,鲜血从她的指间蜿蜒滴落。
她惊慌未定,盯着倒地的男子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良久,她才像是反映过来了什么似的,喉间滚动,涩滞地开口:“我……我杀人了……大娘……我杀人了,我杀人了……”
她只是反复呢喃这一句,像是在确认,又像是希望有人否定。
绛春手不住地颤抖,瓷片落地发出脆响,她无助地看向妊抱枝,眼中蓄满泪水:“大娘,怎么办,我杀人了。”
顾不上自己的伤口,妊抱枝上前把绛春拥在自己的怀中:“没事的,绛春,没事的,大娘会保护你的。”
她将绛春紧紧地抱在怀里,抱得很紧很紧,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几乎也要落下泪来:“相信大娘,好吗?大娘定会护你周全,绝不让此事泄露分毫。”
肩膀处的伤口因为用力而撕裂,可此时的妊抱枝全然顾不上伤口。
“大娘从来不会骗我的。”绛春哽咽道,“可是……大娘,我害怕。”
绛春想要回抱住大娘,可是,现在这只手上布满了黏腻的恶心的血液。
手在即将触及到妊抱枝腰部的时候,颓然地放了下去。
妊抱枝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,她将绛春放下的右手还在自己的腰间:“别怕,大娘在,有大娘在呢。”
她能感受到绛春抓着自己腰间的力道是那么的大,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。
在这一瞬间,所有的语言仿佛都失去了作用,变得那么的苍白,那么的无力。
她只是用力地抱住绛春,想要紧一点,再紧一点:“没事的,会没事的。”
“啊——唔唔唔——”
倒地的女人像是突然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,一声惊叫破喉而出,好在姞凭跃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,她不能让阿娘的声音引来旁人。
可是女人挣扎的力气太大,她快要控制不住了。
“帮我。”姞凭跃对着妘妒的方向,冷静地说道。
“哦哦,好。”妘妒脑子里也乱成一团,听到姞凭跃的话才如梦初醒般,带着俾子一起压制住了女人。
陈揽月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,被吓得瘫软在地,早已泪流满面,但她死死捂着嘴,不让自己惊叫出声。
“大娘,这人没死。”
制服住女人后,摇夏稳住心神,探了探男人的鼻息,虽然气息微弱,但尚存一息。
听到这话,绛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她从妊抱枝的怀中挣脱,大喜过望地对上妊抱枝的双眸:“大娘,我没杀人!我没杀人,绛春不是坏人!”
这突如其来的悲喜交织让她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