嬴不还在雪地里一个翻身,便轻松躲过雪球,闪躲之余竟还有空冲妊抱枝做个鬼脸:“略略略!”
妊抱枝担心陈揽月心情不好,有意让她也一起打雪仗。
她一个转身,无声无息地来到了陈揽月的身后,朝她的脖颈处塞了一把雪,便快马加鞭地跑了。
陈揽月猝不及防,被那突如其来的寒意激得浑身一颤,她夹着肩膀,缩着脑袋,连忙将雪抖了出来:“喂,酱萝卜!我跟你说,你今天完了!你真的完了!”
众人笑作一团,都纷纷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,与其说是在打雪仗,倒不如说是在比试身法。
你若是滑铲扔雪,我便能凌空飞踢,将雪球击得纷飞四散。
你若是跃身投雪,我便能飞身而起,稳稳接住,旋即反击。
你追我逐之间,尽显少年之意气风发。
姜惊风见此情此景,不由地脱口而出:“长安冬雪掷银团,少年意气胜凌霜。”
嬴何了赞道:“姜娘子当真是才华横溢。”
姜惊风闻言,又羞红了脸,她正欲说些什么,却被一颗雪球砸中了肩膀。
不过,这个雪球比方才所见,要格外“温柔”些。
嬴不还挥着手道:“娘娘,惊风姐姐,你们快来一起玩呀!”
很快,姜惊风和嬴何了也加入了打雪仗阵营。
曲江池回荡着众人悠长的笑声,挥之不散。
终于,众人都打累了,身子弱些的上了马车歇息,妊抱枝等人则是躺在皑皑雪地之上,胸膛起伏,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。
她们躺成了一个圈,头挨着头,彼此间的呼吸化作袅袅白雾,在空中交织相融,又随风飘散。
雪还在下,落在她们的身上,脸上,发丝上。
“有点渴了。”陈揽月道。
“这还不简单,这天上的雪入口即化,你张开嘴不就能喝到水了吗?”嬴不还大大地张开嘴,含混不清地说,“你们看我。”
“正好我也有点渴了。”妊抱枝学着嬴不还的模样也张开了嘴。
“酱萝卜,我看你真的是被这个小孩给带坏了,越活越回去了,这雪水有什么好喝的?”
嬴不还回怼:“你比我大几岁呀,你都没及笄呢,你也是个小屁孩。”
“你真是太没礼貌了!”陈揽月气愤不已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嬴不还懒洋洋道。
妊抱枝听着二人的对话,心中暗自好笑,陈揽月平日里像个小霸王似的,如今总算是遇到对手了。
雪渐渐地下大了,如同绵密的羽毛,众人身上盖着的雪越来越厚了。
“再躺下去,我们就要变成冰雕了。”嬴不还道。
陈揽月抓住机会:“没文化,我看是雪人才对。”
“冻僵了就是冰雕!”
“铺了雪就是雪人!”
“冰雕!”
“雪人!”
“好啦好啦,”妊抱枝适时劝道,“快起来吧,两个幼稚鬼。”
两人齐齐起身,身上的雪簌簌而落,恶狠狠地瞪着妊抱枝,异口同声地质问道:“你说谁幼稚鬼!”
妊抱枝伸出双手,先是交叉着指向二人,然后在二人越来越锐利的目光中,手腕转了个弯,指向自己:“当然是说我自己啦。”
众人上了马车,准备打道回府,妊抱枝安排嬴何了母子俩乘坐她先前所乘的那辆马车,并嘱咐车夫先送这二人回家。
自己则是只身前往了敦义坊,她得去看看那匹马的状况如何。
到了敦义坊,妊抱枝先去了趟肉肆,挑了些新鲜的羊肉,然后才前去探望姞不尽母女俩。
姞剪雪也有两个多月大了,她的小短腿一蹬一蹬的,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一张一合,像是在抓握着些什么。
见到妊抱枝,那双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便一直追随着妊抱枝,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,涎水趁主人张嘴的间隙,偷偷溜了出来。
妊抱枝拿绢帕帮姞剪雪擦了擦,又抱着她逗弄了一会儿,像是玩得累了,姞剪雪的眼皮渐渐地耷拉了下去,很快便进入了梦乡。
将姞剪雪放到床上,给她盖好被子,妊抱枝心中思量着下次得画个摇篮的草图,让木匠打个送来。
随后,她便与姞不尽母子俩步至屋后,那马正甩着尾巴嚼干草,看起来与刚买来时没什么不同,甚至还变得更健硕了些。
妊抱枝又回想起刚借住在公主府的第一天夜里,她和摇夏的对话。
“这药有何作用?”妊抱枝细细摩挲着手中的药瓶。
摇夏回道:“此药粉质细腻,入水即消,无色无嗅,我查阅了许多医书典籍,皆无所获,或许这药并非我们中原之物。”
妊抱枝忆及那晚所见,沉吟道:“那夜,我见那人的血液中,还混杂着些绿色的液体,不知为何物。”
摇夏闻言,面露惊色:“若是这般,我倒是听说过一种情况,会导致人体血液掺杂着绿色的液体,只是那都是奇闻怪志里写的东西,算不得数的。”
妊抱枝起了兴趣,把玩着手上的小药瓶:“你说便是。”
“此药或许与蛊术相关。”
“蛊术?”
“正是,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