妊抱枝果断回答:“不能。”
这个问题她早就问过系统了,一旦书中角色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一本书中,只是作者笔下勾勒的角色,剧情的力量便会重新操控她们。
“也罢。”李起兮也不追问。
她放弃得这般快反倒让妊抱枝觉得有些奇怪,李起兮派苍鹰跟着自己这么久,其中一部分原因应该就是为了想弄清楚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啊,怎么突然又偃旗息鼓了?
李起兮勾唇一笑:“我现在更想知道另一个问题的答案。”
“问。”
“我只想知道,”李起兮目光深邃,紧紧锁住妊抱枝,“我们能不能成为同路人。”
妊抱枝不答反问:“公主就是因为知道我的能力,想让我为你所用,才对我这般好的?”
“嗯。”李起兮不遮不掩,她又补了一句,“从前是,现在不是。”
妊抱枝对上李起兮的双眸,里面全是探究:“那现在是?”
“欣赏。”
“哦,”妊抱枝不信,“说什么同路人,什么欣赏,不就是想利用我的能力吗?又何必那么冠冕堂皇?”
“你不信?”
妊抱枝的声音略冷:“你值得我相信吗?”
李起兮盯了妊抱枝良久,才道:“如果你觉得我对你是利用的话,那么,利用我。”
妊抱枝蹙眉并不言语。
见鬼,李起兮说得分明是“利用我”,可是听到妊抱枝的耳里却变成了“我想帮你”。
妊抱枝怀疑自己的耳鸣还没好,又或许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。
一国公主知道自己身怀异能,非但不威胁不绑架不绞杀,反倒让自己利用她。
这种感觉让妊抱枝觉得自己也有些疯了,她道:“我没听清。”
李起兮说得极慢,极认真:“若唯有相互利用,方能同行,那么,利用我。”
好了,这回妊抱枝是确信无疑了,李起兮说得就是希望两人能够相互帮助。
从神情里、从语气中,妊抱枝都确定了。
妊抱枝突然不敢再直视李起兮的双眼,又将头偏过去不看她,没有了李起兮视线的干扰,她也终于能理清自己的心绪了。
她以为自己方才的“气”是“怒气”,但其实不是,那股“气”是“赌气”。
对李起兮的“怒气”早在她帮助自己脱困于大理寺狱之后,便烟消云散。
她之所以会“气”,完全就是出自于一种不成熟的“赌气”,她天真地认为她们已经是“朋友”了,但是这个“朋友”却欺骗了她,她需要这个“朋友”去哄哄自己,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。
想通了这一切,妊抱枝略显尴尬,原来她内心竟然一直期盼着身为一国长公主的李起兮,能够放下身段主动与自己求和。
这个期盼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,痴人说梦,可是,这个期盼就这么实实在在地发生了。
妊抱枝心中欢喜,嘴角也不禁缓缓牵出一抹弧度,她又转过头看向李起兮:“为什么让我利用你啊?”
“我说过的,我希望能够与你成为挚友。”
“一国公主主动求和,岂不有失身份?”
“刘备三顾茅庐,齐桓公亲拜管仲,身为一国公主,若是我连这点身量都放不下,又如何让你真心待我?”李起兮道,“况且,我早已厌倦了位份尊卑的礼教。”
妊抱枝的内心已经开心地咕嘟咕嘟冒泡泡了,公主这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是她看中的贤才嘛。
嘿嘿。
“嘿嘿。”她心里笑着,现实里也忍不住真的痴笑起来。
李起兮道:“我不仅能让你免除三年守孝之期,还能让你即刻自立门户。”
“成交!”
“对了,”妊抱枝还有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,“陈府的那把火……”
李起兮盯着妊抱枝的脖颈,意味不明地道:“那黑衣人,对你倒是不错。”
原本妊抱枝还以为陈府的那把火是李起兮放的,没想到竟然是黑衣人所为。
那黑衣人不仅来无影去无踪,甚至还能操控蛊虫,究竟是什么来历?
她这么想着,艰难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,触及到微微凸起的结痂。
此前自己还答应黑衣人,一月给她吸一次血,如今黑衣人又帮了她一个大忙,反倒是自己一直未曾履行承诺。
看来,即使黑衣人的蛊虫再厉害,目前也无法突破皇宫的层层守卫,不然依着她变态乖张的性子,即便是皇宫,又有何闯不得的?
对于供黑衣人吸血这件事,妊抱枝也看得开,黑衣人越是惦记她的血液,就越是不会伤害她,甚至还会像上次陈公正事件一般,对自己出手相助。
若是黑衣人不惦记自己的血液了,妊抱枝反而要日日提心吊胆,不知何时黑衣人就要取下自己的项上人头了。
这点血,都不够她月经流的,无所谓,权当是在无偿献血好了。
更何况,她向来都是说到做到之人。
一个月时间匆匆而过,妊抱枝这才勉强能够下地走路。
那群狗东西下手实在是太狠了,好在她自从到这个世界之后,便未曾有一天落下过锻炼的进度,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