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嬴静静躺在床上,越慈坐在她身侧,脸色阴冷。
“两日内不查出刺客,朕不仅要收回你头上的乌纱帽,还要你的脑袋!”
“陛下……这刺客来无影去无踪,臣两天内找出来实在是……”
越慈一个冷眼扫过去,“你还学会讨价还价了?”
孙知府扯袖子擦了擦汗,“臣……臣一定找到刺客,给陛下和娘娘报仇!”
“滚吧。”
孙知府出去后,屋内只剩越慈和长嬴两个人。
长嬴始终紧闭双眼,呼吸均匀,但脸颊惨白没有血色,深深熟睡着。
越慈的手落在她额角上,轻轻拂开上面的发丝,“嬴儿,朕对不住你。”
掌心里的小脸像一只雏鸟,轻轻蹭了蹭越慈,嘴里嘟囔一句:“椿……想你……”
越慈微微一怔,“椿儿么……才出来两天你就想她了?”
他叹了口气,散开发髻,轻轻躺在长嬴身侧,嗅着她的发香。
“嬴儿,你放心,那些刺客一旦落网,朕一定亲手把他们送给你,你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,朕给你建个御囚场,朕要每天和你待在那里……嬴儿,你一定会喜欢的,这是他们应得的惩罚……”
闭着眼睛装睡的长嬴心里一颤,为了不露出破绽,她皱了皱眉,眉抬起一条腿压在越慈身上。
越慈呼吸一滞,良久喃喃自语道:“……幸好是真的。”
幸好是真的,这句话在长嬴脑子里转了几圈,悄无声息落到心里。
越慈在怀疑她,怀疑她的忠心,甚至可能怀疑刺客是她父亲派去的……
那么如果今天没有为他挡箭,会发生什么呢?
她会再次沦落到之前的境地吗?
她不知道,她只知道这是最好的邀功机会。
越慈多疑,忌惮魏家,也防备长家,如果魏长两家互相对立,于越慈而言就是最好的,但长嬴和柔妃只能是他的棋子,永远得不到信任。
长嬴心里隐隐升起一个念头,这念头疯狂大胆,如果说给别人听,定会觉得她失心疯。
她眼眸紧闭,就这样迷迷糊糊枕着越慈身上的香气睡着了。
傍晚醒来时,越慈已经不知道去哪了,肩上箭伤还隐隐作痛。
迷迷糊糊上了药,她看着芍药的眼睛,轻声问道:“他们,离开了吧?”
芍药含泪给她擦药,“是,娘娘大可放心。”
“父亲能答应我这个请求,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”
“老爷疼爱小姐,自然不会……”芍药下意识说出句话,突然又觉得很可笑。
是疼爱还是野心,谁说得清楚呢?
“娘娘还是安心养伤吧,不该过多操劳。”
“圣上去了殷妃那?”
“在御书房,殷妃去了两次,都被严公公打发回来,正在自己宫里憋着气呢。”
“我这一受伤,圣上想不下决断,都不能够了。”
“娘娘拿自己冒险,也是拿老爷冒险。”
“那又何妨?本宫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。”
芍药轻叹一口气,“娘娘,您在奴婢面前就不必逞强了。这么多年过去,娘娘都是谨慎行事,吊着一个念头,就是为了能给先夫人报仇,可娘娘,您自己呢?您就不累吗?若是以后老了无依无靠……圣上待您不薄,难道您就不想……”
“芍药。”长嬴突然正色,打断了她,“我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子嗣的,椿儿就是我的孩子,和亲生的没两样。”
她看着芍药担忧的脸色,叹了口气,“本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你不必心疼本宫什么。这么多年我做了不少恶事,害死了不少人,如今只差一步我就能登上凤位,我绝不会后悔今日做的一切。”
“……奴婢明白。”
孙知府两日后果不其然没查到刺客,越慈下令要把他打进秘狱严刑拷打,长嬴拼命阻拦,救下孙知府一命,孙知府因此感恩戴德。
回到隶京一路上,殷妃的脸色始终不大好看,她精心准备的妆容越慈毫不在意,天天关心长嬴的伤势,已经完全忘记她的存在。
行至隶京那天的清晨,长嬴独自座在船头喝着玫瑰茶,瞧见殷妃,也热情招呼她坐下喝茶。
殷妃扶了扶鬓边新簪的虞美人,气鼓鼓坐在长嬴对面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我?”长嬴眨眨眼,“邀请姐姐喝茶呀。”
“哼,喝茶是假,示威是真吧。”
殷妃白了她一眼,但还是拿过一只杯子,给自己斟了一杯茶。
“殷姐姐生妾的气了?”
殷妃不理她,长嬴又道:“姐姐其实没必要这样,妾也不过是圣上的一枚棋子。他心里真正爱的,其实是姐姐。”
殷妃听闻她的话,倒茶的动作也停滞了,玫瑰茶从小巧的杯子里溢了出来,流到桌上。
“诶,姐姐?”长嬴忙从她手里接过茶壶,殷妃的两只眼睛都直了,她愣愣地看着长嬴。
“你刚刚说圣上爱我,是什么用意?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长嬴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。
“他告诉你了?”
“妾看得出来。圣上看你的眼神,和看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