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突然出现的云霄宗弟子,古笙心存怀疑,可见衙役越来越近,而李淑大有一副拔剑就要冲上去厮杀的架势,他不再犹豫,拱手回了个礼:
“那就麻烦师兄了。”
云霄宗那年轻人招呼自家船停靠,放下舢板,古笙袖子对着衙役方向一甩,同时招呼师弟师妹们牵马上船。
袖子才甩,本来就阴沉沉的天突然起了雾。
这雾还十分奇怪,范围不大,刚好笼罩着船,衙役,镇民,和古笙一行人。
雾并不是很浓,但还是遮挡了视线。
衙役们纷纷抬头,疑惑地道:“怎么突然起雾了?”
前头茶棚那边的情况都看不清了。
借着雾的遮挡,古笙一行人,包括马和行李都顺利上了船。
船再次启动,等离开大河镇的范围,那雾才散去。
而大河镇这边,衙役们看着茶棚方向,又是一阵愣怔。
他们明明记得那边之前有不少人啊!
为何此时只有几个食客了呢?
茶棚里的老板和食客此时也是一脸茫然。
我刚刚怎么啦?
似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。
可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,又不记得了。
船上,古笙将从茶棚老板,食客身上收回的尖刺塞进袖子里。
李淑走到他身边,压着诧异,问道:“那雾是你弄出来的?”
古笙看了眼正和师弟师妹们说话的云霄宗弟子,又冲珠儿点了点头,最后才看向李淑,低声道:“嗯!”
这是他从蜘蛛大妖那边缴获的书里新学的法术。
短短几日,自然学不了多好。
不过,有珠儿帮忙吐蜘蛛丝,他第一次施展就成功了,已经算不错了。
李淑张了张嘴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古笙也太逆天了,短短的时间竟然将蜘蛛大妖的法术学到了手。
可恭维的话他说不出来。
他看了眼正和凌霄宗一众小弟子说话的那年轻人,问道:“云霄宗和你们是何关系?”
古笙沉默片刻,才道:“说来话长,长话短说就是,凌霄宗曾经辉煌过,后来开始没落,某代宗主的几位弟子发生了分歧,一部分出走,成立云霄宗。本是同根生,可奈何关系一直不好,这些年,凌霄宗越发没落,云霄宗虽然也只是三流宗门,但也比凌霄宗好,而且,他们经常来凌霄宗挑衅。而结果,每回都是凌霄宗输了。”
李淑愕然:“有你在,凌霄宗会输?”
古笙摇头苦笑道:“师父不让我露锋芒。”
李淑不解:“为何?”
若云阳子是那种淡泊名利之人,还能理解。
可云阳子不是啊!
古笙明明有通天的本事,都被欺负到家了,云阳子为何要古笙忍让?
不理解,不理解。
他怎么能理解?
看着李淑那张麻子胡子脸,古笙忍着笑,无奈一声叹息。
若李淑知道他是妖,应该就能理解了。
云霄宗那位年轻人走过来,冲古笙拱手行礼:“原来是古师兄。”
古笙还留着脸上的伪装,回了他一个礼:“这位师兄怎么称呼?”
年轻人笑着道:“我姓秋名山,云霄宗第七代二弟子,师父是宗主风临子。”
古笙想了想,拱手道:“原来是风师伯的弟子秋师兄,失敬失敬。”
又道:“多谢秋师兄为我等行方便。”
“哪里哪里,说起来两百年前,凌霄宗云霄宗还是一脉同门呢!”
“秋师兄这是从何而来,去往何处啊?”
“后日是我云霄宗建宗两百年的纪念日,也是我师父风临子六十大寿。我去了趟县城,为宗门采购物资,如今正要回归宗门。没想到,竟然遇到了古师兄等人,真是缘分啊!”
“是啊是啊!缘分啊!”
客气了会,秋山又问道:“听春师弟他们说,古师兄要北上?”
古笙便将之前敷衍师弟师妹的话拿出来敷衍秋山。他指着李淑道:“这位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李大,师父游历前,曾给小师弟交代了历练任务。又担心小师弟路上的安全,我便和师弟师妹们陪着小师弟一同北上……”
也不知师弟师妹们有没有和这秋山说起凌霄宗被师父抵押,他们被赶出来的事?
就算说了,他也装作不知道,厚着脸皮胡说了一通。
凌霄宗云霄宗关系那么差,和生死仇敌差不多了,云霄宗弟子对他们更是不屑一顾,这秋山却对他们这般客气有礼?
一见他们的面便从船上跳下来,然后,不问缘由就出手帮助他们?
若他是貌美如花的姑娘,他还会信,秋山只是因为见色起意,出手相助。
可他是个男子。
若他此时仍是原本的相貌,秋山是个断袖,出手帮他,他也能理解。
可他如今的样子,脸又黄又黑,还一脸的麻子,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。
甚至有点丑。
不论他是男女,他如今的模样,秋山应该都看不上他吧?
他瞟了眼李淑。
李淑如今的模样,想必秋山也瞧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