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母说完,端父冷哼一声,狠狠一甩手,放话:“关门!”
朱红色的大门嘭的一声合上。
原地只余初夏挺直的脊背和周围邻舍的指指点点。
有风吹过,地上的支票被卷起几米远。
初夏弯腰去捡,却发现面前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。
她仰头去看。
是傅襄原。
傅襄原默默从地上捡起那张支票,递给初夏。
接着,一声不吭的将地上属于初夏的东西弯腰捡起来,放进车子后备箱,最后扯了初夏的手上车走人。
两人一路无话,直到车子在初宅门口停下。
“你很缺钱吗?我给你。”傅襄原突然开口。
初夏偏过头,逆着光发现他古井无波的眸中起了涟漪。
“十亿够不够?”他继续开口。
手里已经多了纸和笔。
初夏没有说话,扭头望向车窗外。
空气一时静默,只听得到空气里笔尖落在白纸上的沙沙声。
“这张支票你拿着,不够再问我要。”
傅襄原磁性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初夏看着面前多出来的十亿支票,扭头看向傅襄原,看到他的黑眸中有东西闪过。
似是疼惜!
她抖了抖唇:“你以为我是在图端家的钱?”
傅襄原的眸子闪了闪:“我说过的,没钱你可以告诉我。”
就是这刹那间的躲闪和不信任,一下子刺激到了初夏的心理防线。
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前世,爸爸死后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,一步步被端家人搓圆捏扁,最后被设计的命都没了。
期间也没有哪怕一个人问上一句,她这一世不过是回来复仇拿回上一世被夺的东西而已,凭什么有人可以指手画脚?
外人包括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傅襄原在内,又有什么资格来看不起她。
“可是你是我的谁呢?我为什么要告诉你,又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钱?傅襄原你是我爸爸的好友不假,但是当时我爸爸病重包括他的葬礼你都在哪儿呢?他到死都在念叨你,你出现了吗?四个月,整整四个月的时间,你真的抽不出哪怕一点的空闲吗?所以,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。告诉你,我不需要,也不稀罕你的钱。”
言罢,她抓过面前的支票,一把撕碎丢在车里,下车就走。
门口黄妈正端了洒水壶在浇花,看到初夏气呼呼的回来,忙放下手里的东西,小跑着过来:“夏夏,你回来了,想吃什么,我给你做。”
“随便!”
丢下这么一句,初夏就急匆匆的上楼回了房间。
门外传来噹噹的敲门声,初夏以为是黄妈,想也不想的答:“门没锁,进来!”
直到高大的身形兜头笼罩下来,初夏才发现进来的是傅襄原。
他冷白的脸上染了谦意,伸出手揉揉初夏柔软的发旋,轻叹一口气:“夏夏,我没有不信任你,也知道是端家人欺负图你的家产在先,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回击,我刚刚那样只是在怪我我自己。”
初夏仰头,不解的看向他:“怪你自己?这和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我是存了私心的。”傅襄原道,“我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,让你一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小公主,为了护住自己去殚精竭虑的和那一家子人斗,还因为区区两千万被羞辱。”
“夏夏,你知道我当时看你孤零零被关在大门外,为了捡地上别人丢的两千万而忍辱弯腰时,我的心里是什么感受吗?我觉得你捡的不是钱,是我傅襄原丢在地上的心。”
初夏定定看他,发现他也在看自己。
那双总是泛着精明的眸子此刻只余心疼:“你是我傅襄原心里那个永远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啊,怎么可以为了别人为了钱去计较去弯腰去算计,那得受多大的委屈!”
初夏一把打开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:“你这话说的不对,我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,怎么就变成算计了,况且我也没觉得受委屈,看到恶人一步步掉入我设下的陷阱,我开心还来不及。”
她微微仰起精致的下巴,琉璃似的眸子打量着傅襄原,嫌弃道:“大叔,我发现你做生意做傻了,看事情的思维都固化了,还有我长大了,别总拿看小孩子的眼光来看我。”
傅襄原看着初夏,眸中掩饰不住快要溢出来的宠溺:“那拿什么眼光看你?”
“商人,记住,我以后也是商人了。”
“行啊,你打算做什么,算我一份。”
初夏拿眼神瞟他:“这么信任我,不怕我赔了?”
傅襄原摇头轻笑:“不怕!赔了连你的那份也算我头上,赢了都是你的。”
“得了吧,你可是傅狐狸,我爸爸说了你是天纵奇才,十八岁创业,拿零花钱创建奢侈品牌黑玫瑰,一年怒赚十个亿,二十岁手掌国内化妆品企业龙头老大,市值千亿的铂丽雅,三年打下非洲、中东和西欧三条生产线,原料合作地遍布国外三十多个国家,更是占了国内化妆品市场的半壁江山,要论实力,也就顾家那位太子爷能与你比上一比,你能看得上我的那点小打小闹?”
傅襄原却是一扬眉,表情明显不悦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