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汪大总管明显会错了意。瞧这小丫头眼泪都快急出了了,更是安慰了不少,暗道自己没瞧错人。——这丫头那么心急,可不是也把主子爷的吃食放在心上的了。
于是便和气笑道:“玺姚姑娘,主子爷没有责怪你的意思。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不能再做爷的吃食,方才爷的意思是,让你明天来送东西的时候,再略微调一调口味。”
汪路明瞧瞧日头,又补充道,“最近爷都不会出府,明个儿你便还是按着以前的时辰过来吧。以免败着了晚膳的胃口。”
霍定姚顿时傻眼了,敢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啊!不仅如此,还变成了她这段时间得天天过来了吗。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……
汪路明目送走了霍定姚离开,才在小太监的伺候下回了屋子。他由着下面的人替自己退了鞋子,然后靠着床头闭上眼,任小章子替自己捶腿。
小章子便是此前一直去霍定姚那边讨东西的了那个小太监了,也是汪路明的心腹,此刻见汪路明一脸疲惫中,便小心翼翼问:“公公,您可是累着了?”
汪路明没作声。跟在主子爷身边,凡事都得以揣摩主子的心意为准,可又不能太过。打从小章子打听出了碧玉居的事情,他就留心了起来,先是将那丫头做的东西送过来,见爷心情愈发不错,这才盘算着怎么能让这丫头在主子近前伺候。
好在知道了今天主子爷要出门,便找了这样一个不显山不漏水的理由。
要知道,讨好上面得拿捏好分寸,即不能一无所知,更不能做得明目张胆。更甚者,主子爷的心思,又是岂容旁人看破的?便是真瞧见了,也要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——他可不怕被人识破!说来说去,他可是为了让爷开开胃口呀。理直气壮得很!
汪路明睁开眼,点了点小章子的头:“这事儿你做得极好,回头自己下去领赏。”
他呼出一口气,这后宅的事情对他不是难事,可京城的来信,却不是他能过问的了。那个时候,当他把信送到了主子爷的手里时,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一变。
赵煜好是沉着脸看完信的,他起身,立在窗口盯着窗外瞧了许久。才回身沉声道:“京城那边还有什么交代?”
汪路明掂量了几分,才小心翼翼道:“谢公子请主子爷尽早安排,不可硬碰硬。”谢长画是翔王府中幕僚第一人,一直留在盛京。盛京有什么近况,他都会给出书信,让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。
可这次,情况却有些棘手了。一直被圈禁的太子突然复立,上台之后第一时间对付的居然不是同在皇帝身边风头最盛的七皇子,而变成了他们的主子爷,一连换了几个营的副将不说,竟然还想将手伸进雁门。
而谢长画要求主子爷,韬,光,养,晦。
可对于手握军权,常年以血嗜血的人来说,这口气又怎么能忍得下去?
对此赵煜好的反应是冷笑一声,背过身去。
汪大总管回想到这样,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,十分庆幸还好今天爷心情不错,至少在看信之前不错,否则,他恐怕会被殃及池鱼了。
所以,在他劝住爷之前,他可是得好好供着那个丫头这贴灵丹妙药。
与之相反的是,霍定姚垂头丧气的回了碧玉居。晚上玺月知道了这茬,倒是笑着安抚道:“老夫人那里你不用担心,今天你过去,她也是知道的。她的小点你也不用担心,反正我们照着你之前的方子做便成了。”
霍定姚苦着脸,“可是我只是想伺候好老夫人就行了……”
玺月打断了她,“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,不仅我明白,老夫人也明白。你伺候好主子爷,一样也是对老夫人尽心。这份功劳老夫人会记得,到时候你要求个什么恩典,她也会点头同意的。”
她顿了一下,“主子爷脾性淡,以往用得也粗糙。你来了之后,倒是肯多进几口了。只要主子爷好,老夫人就一切都好。你可明白?”
这算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吗?霍定姚闻言,略略放了心。对她而言,伺候谁都一样,只要最后能顺利取了良籍出府便是了。
翌日,霍定姚再次熬了银耳羹,想起翔王之前的吩咐,稍微把味道调淡了些许。虽然她对自己的食材搭配十分有信心,不过考虑到一个大男人不喜甜食,也就能够理解了。
她收拾好了食盒,踏进了锦澜轩。这事情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,这段时间天天过来,她闭着眼睛都能把路都记熟了。
只不过到了屋外,她还是深吸一口气,才慢慢踏了进去。
这次她学乖巧了,进去之后小心地放下了碟子,轻手轻脚然后把八宝碗盖打开,然后放置好了银勺,而后这才小心翼翼送到了赵煜好面前。
她在心中窃喜,做得这么顺利,这次她可以顺利地退出去了吧?只是很快的,那抹熟悉的不悦感,再次扫射了过来。
霍定姚在心里哀嚎了一声。
这次那位爷没有盯着那碗盖瞧了,而是变成了碗里。
难道,那银子羹有什么不妥。霍定姚立刻如临大敌,就像被踩中了着尾巴的猫儿一般,几乎立刻睁圆了眼睛开始盘查,那股专注劲儿,是恨不得能把碗盯个洞出来——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