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文程早已想好了对策,立刻回答道:“睿亲王,对策有三。”
“其一,如果短时间内攻不下密云,那么明廷肯定在密云布置了重兵,睿亲王只需原地佯攻,继续牵制明军主力即可。等豫亲王(多铎)和肃亲王(豪格)攻下宣府,再做打算。”
“其二,绕过密云,进关劫掠,吸引明军主力。”
“其三,去往山海关,与郑亲王(济尔哈朗)的镶蓝旗合击吴三桂,迫使其投降。不过此乃下下策,不到万不得已睿亲王不要用此计谋。”
多尔衮略加思索后对着范文程深施一礼:“范先生运筹帷幄之中,决胜千里之外,在下佩服。”
范文程微微一笑,施礼后转身离去。
他只负责出谋划策,具体的军事部署则由旗人自己决定。
随着房门关闭,多尔衮表情严肃的站了起来。
其他人见状,纷纷站起身,等待多尔衮的命令。
“多铎,豪格!”
“在。”多铎和豪格同时站了出来。
“立刻带兵出城去往独石口,按照原计划入关攻城。我会把七成以上的辎重和攻城器械分配给你们,十日内必须攻下宣府镇。”
“拿下宣府镇后带兵向南,剑指居庸关!”
“得令。”豪格虽然与多尔衮有矛盾,但矛盾只限于内部。此番对外出作战,他必须对多尔衮言听计从。
“阿济格。”
“在。”
“本王所部兵马按照范先生的意思推迟五日入关,派快马将这个消息送回沈阳。”
随着多尔衮一道道军令发出,整个大宁迅速忙碌起来。
正在喝酒吃肉的八旗兵心中虽有些许不情愿,但还是立刻整顿行囊装备,随着队伍骑马出城。
数万骑兵在黑夜中犹如一条阴险的毒蛇,行走在蜿蜒崎岖的道路上,越走越远。
轰!
山海关内,正在处理军务的吴三桂,被炮声吵得停下了笔。
“什么事?”
不多时,一个传令兵慌张的跑了进来:“建奴的镶蓝旗和镶红旗正在集结,似乎是要攻打关隘。”
“什么?”吴三桂直接站了起来。
他伸出双臂,旁边的几名士兵立刻将甲胄拿过来,开始给他穿戴盔甲。
“建奴有多少人?”
“数数量不明。”传令兵咽了口唾沫。
吴三桂怒目圆睁:“来人,赏他二十军棍。”
“大人息怒,对方旌旗招展,末将确实数不清人数。”传令兵哭丧着脸,哀求道。
吴三桂面沉似水的推开帮他穿戴甲胄的士兵,拿起武器冲了出去。
来到院子里,吴三桂直接往东看。
在关城以东十里的边墙子高地上有一座烽火台。
高八米、底部周长近六十米,上设烟墩,下有营房。
驻兵一旦发现敌情,昼则举烟,夜则举火夹以火炮,传递敌情。
此时烽火台狼烟升腾,火炮的轰鸣声大作。
显然敌人的数量已经超出了想象。
吴三桂立刻登上城楼,拿起千里眼往远处查看。
果然,数不清的八旗兵正在远处集结。
这些八旗兵体型健硕,盔甲明亮,武器精良,胯下的战马膘肥体壮,一看就是精锐之中的精锐。
军阵最前面的是壕桥,这是一种可以用轮子推动的浮桥。山海关护城河宽十六米,深八米,若想攻城需先渡河。
壕桥旁边摆着攻城云梯,重甲步兵站在云梯后面蓄势待发。
云梯并不是加长版的梯子,如果用现代的东西来形容的话,和高空消防车极其相似。
最护。
上面是顶棚,顶棚用同样的材料制作而成,但多了一层沾水的棉被或者一些不易燃的东西。
梯子可以折叠,到达指定位置后展开梯子,梯子上面的铁钩会牢牢挂在城墙上,除非云梯毁坏,否则梯子不会被推下来。
攻城云梯后面站着一排排的士兵,他们身穿棉甲,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,等待着命令。
再往后是战车和火炮,拉车的牛马正悠闲的嚼着鲜草,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恍然不知。
山海关城墙上的士兵们愤怒的握着武器,如临大敌。
这些关宁军都是辽民出身,与建奴厮杀多年。
他们在辽东与建奴厮杀的几十年里,多多少少都有亲人死在对方手上,可谓是世仇。
吴三桂此时已经穿好了盔甲,他放下千里眼,看向一片石方向。山海关一带有两个主要关口,一个是山海关,另一个是一片石。这两个地方地势开阔,是用兵的好地方。
此时的一片石狼烟四起,虽然听不到任何火炮声,但那里肯定已经戒严了。
“打旗语,命令各部严防死守。”吴三桂吩咐道,随后又下军令:“命令骑兵做好准备,等待我的命令。”
“是!”传令兵迅速离开。
山海关城墙高四丈一尺,周千五百二十八丈(高14米,宽7米),自京师东,最号高坚。
墙体两侧及上方用砖和白灰浆包砌,下部砌垒三层条石,即所谓的“土筑砖包”。
墙心为黏土分层夯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