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随秦金世边走边聊，互相自我介绍，原来这些小鬼都是秦金世收养的，走进那四合院，竟是一座小小的学堂！
帝都大学里的小学堂。
看穿了李是非的惊讶与疑惑，秦金世坦坦荡荡也无意隐瞒什么，当下便是娓娓道来……
……
大神盘古开天地，清者上扬浊者下沉，至此划分了天地，也定下了法则。
但凡生灵逝去，亦是清者上扬浊者下沉，这里的下沉，即为坠入低纬度。在这一过程中，如有执念、怨念等强大的念力，这下沉的浊者部分便不会散开，而是汇聚成新的灵体，成为人们口中的“鬼”。
其实恶鬼索命并非易事，首先现世与低纬度互不联系，一般的灵体也无法突破这层隔阂，除非那人三灯黯淡误入低纬度，恶鬼才有机会动手。
（民间传说中，人有三把火，分别在左右肩膀以及头顶，相当于人的气运。三火旺盛则百邪不侵无往不利，反之则诸事不顺夜路遇鬼。所以有一人走夜路别回头的说法，就是怕回头扇风熄火。绝大多数情况下恶鬼都是通过投影等手段将人的三火弄灭，再将人拖入低纬度才有机会杀人。）
其次对于鬼来说，强行跑到
现世杀人，换算到人类身上，就相当于为了报仇，先把自己杀了，然后跑到阴曹地府再把仇人干掉……先不说地府有没有警察，反正你先是死翘翘了，得不偿失嘛……
虽会有生前些许记忆留存，但人死如灯灭，实际上这新生的灵体已经算得上是独立的新个体了。
不过话虽那么说，如果没有那么大的怨念，那也没机会在低纬度重新凝聚就是了。
遭遇横祸或是被谋杀陷害而形成了鬼灵，多多少少还有几分对于自己是“人类”的认知，但鬼婴没有。
出世就被杀害，生而为人的第一声啼哭便是绝响，眼睛甚至还没能睁开看一眼这个世界。无论是酸甜苦辣还是喜怒哀乐，通通没有机会品尝，亦无作为人的理智，只有那滔天的怨恨！
“我在这阴间浑浑噩噩游荡了很多年，不知归处不知去处，湮灭似乎是我唯一的结局，直到我在一个小树林看见了他……”秦金世一边回忆，一边叙述。对于他而言，能遇到一个生人，也是一份欣喜。
“我给他起名叫知礼，我遇到他的时候，他正凭借本能跟随着一对年轻男女，我知道他要干嘛……虽然我可能没有资格去评价，但是…
…他真的很可怜啊……”
“所以我把他带到了这里，死前我是一名老师，而从那天以后我还是一名老师。”
“我修建了这所学堂，教授他们知识，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，哈哈虽然我们都已经不是人了……不过我也没有想到，鬼居然还能长大……”
李是非注意到秦金世话中的“们”字，肯定是从那以后他又陆陆续续收养了许多鬼婴，就在这简陋的学堂中上课，恍惚中，似乎还能听见郎朗读书之声。
“先生大德，晚辈佩服！”李是非由衷发出感叹。
短短几句话，道尽了几十年沧海桑田，个中艰辛潜藏其中不必言说。
只不过，有“人”乐在其中。
化解仇恨，不仅拯救了生灵，对于这些鬼灵来说，也给了他们一个归宿，毕竟即便他们完成了复仇，最终的下场依然是灰飞烟灭。
“大德不敢当，我只是一个懦夫罢了。”秦金世哈哈大笑道。
“对了，先生有没有见到其他误入低纬度的人？”李是非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边的目的，虽然低纬度的场景与现世已经完全对不上了，可地理位置是不会变的。
“这个倒没有，发生什么了吗？今夜似乎与往常
有些略微不同，至于不同在哪，我也说不上来……”
李是非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过来的，没有人掉进低纬度，那自然是更好。当下也没多解释什么，天塌下来自是有个高的抗，九阴什么的，还轮不到他一个鬼老师和一群小鬼来管。
就让他们静静的在这小学堂里安好罢。
又与秦金世交流了一下过去与现在，李是非便起身告辞了。
推开门，外面偷听的小鬼统统四散而去，只有一个少年站在旁边继续注视着李是非。
知书达理，礼义廉耻。秦金世用这四个字来给捡来的小鬼起名，这个最大的少年便是秦金世捡回的第一个小鬼，知礼。
知礼的目光中有好奇、有愤恨、有不解，李是非也知道，他这些情绪并非针对自己。
于是李是非哈哈笑着，顶着知礼疑惑的目光，十分自来熟的走到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：“小伙子以后也要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报答秦老师啊！我要是遇见你的父母的话，我会帮你打哭他们的。”
“哭……是什么？”
婴儿的啼哭，是为了向父母表达自己的诉求。而知礼并没有这些诉求，出世的那一声啼哭更是不可能记得住。
李是非不知道怎么回答知礼，只能敷衍道：“到了想哭的时候就会哭出来，那个时候，你就会明白了。”
“嗯。”知礼也敷衍应了一声，他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。
李是非受不了他的这种眼神，匆匆道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