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家办了葬礼。 梁文去买了一副不错的棺材,为齐秀霞送最后的体面。 下葬时,梁燕和她老公陈辉也来了,这是梁家人最后一次整整齐齐地聚在院子里。 齐秀霞下葬后,梁武到梁文门前闹过几次,都是无功而返。 最后,他表明梁家老屋没有其他兄弟的份儿,算是彻底与梁文等人断了来往。 夏殊和田甜那边儿是陈磊去送东西的。 那天,他专挑着天黑回来,因为他带回了毛线。 毛线比供销价格低五分,这算是意外之喜了。 除了毛线,还有一些小的装饰,但这些小装饰是免费的,据说是小万从一个熟人手里拿的。 毛线带回来后,立刻就分到了大家手中。 就在梁家办葬礼的同时,各种样式的粗毛线风雪帽上店了。 “前天张姐带了好几个小姐妹来,十顶帽子买了八顶!她偷偷跟我说这些都是各个厂的人,以后还能带更多人来!结果昨天和今天,帽子一下就卖完了!” 梁家事情办完后,蒋婷婷才敢来跟叶桑柔说店里的事儿。 她口里的张姐,就是张香兰。 “张姐厉害着呢,下次看见她问问她有没有喜欢的,给她再拿顶帽子,还有她老公也给拿一顶,记我账上。” 叶桑柔当初本就是要借张香兰的口宣传。 一顶帽子换这么多客人,划算得很。 她有预感,照此下去,过年的时候好看的红帽子会供不应求。 “我记着了五嫂,你说过,张姐是咱店里的终身vip嘛!”蒋婷婷笑着应下。 叶桑柔没想到她还记着这句话,笑道:“是啊,张姐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,以后开了别的店,她依然是终身vip。” “嗯嗯!还有,五嫂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儿。”蒋婷婷有些吞吞吐吐。 看她这样子,叶桑柔就知道她有所求,而且是私事儿。 “跟五嫂还客气吗?说吧!” “五嫂,我爹听说了咱帽子的事儿,他也想试试,你看可以不?” “蒋六叔?”叶桑柔有些惊讶。 蒋婷婷的爹蒋六是个沉默寡言的,叶桑柔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。 后来才知道,蒋六性子孤僻,没什么朋友,除了下地干活儿就是在家窝着,或者到河里钓鱼。 虽然一条都没钓上来过。 而蒋婶子是个能说会道的,这两人可真真是互补。 “五嫂,其实我爹很会编篓子,他以前还自己偷摸去黑市买过呢! 他前几天去县里路过咱店,进来看了一眼,回家就问我那个帽子哪儿来的,像是织的,他嘟囔了一声想学。 不过你放心,我没给他说帽子是光子他们织的,保密!” 听了蒋婷婷的话,叶桑柔更加吃惊。 蒋六叔还去黑市卖过自己编的篓子?真是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相符。 她想了想,离过年还有大半月,也该多弄些帽子,织帽子队伍也该稍稍壮大一些了。 “行,让蒋六叔做吧,到时候去大嫂那儿买线。不过还是要嘱咐他一句不能声张。” 蒋六叔没朋友也不爱说话,他才不会四处说,但叶桑柔还是照例嘱咐了一句。 “五嫂放心!”得了允许,蒋婷婷心花怒放。 二人又聊了一些店里的事儿,眼看时间不早,蒋婷婷准备离开,却忽然想起了什么。 “对了五嫂,今天中午我去看夏知青,她说明天出院。村长给她分到谁家住来着?明儿下班我也好看看她。” “陈磊家。” 说到安顿知青这件事儿,还真是闹了一通。 首先是被砸伤治疗所要支付的费用。 许多知青认为需要村里负责。 村长当然不答应,为了防止知青点出事儿,他还专门让村民去加固了知青点的屋顶。 一番查问之下才知道,知青点儿根本没有按照村长的要求日日扫雪,之前的薄雪再加上三天不停歇的大雪,这才压塌了知青点。 村长气得胡子翘上了天,质问两个班长,二人都是吞吞吐吐。 后来才问出来,知青点本来安排了扫雪排班表,结果第一个觉得吃亏,怎么也不肯去。 后来两个班长合力打头,结果第二个觉得已经扫了,也不想干了。 如此恶性循环,将此事放在心上的知青也有了怨言,此事便逐渐搁置下来。 查清事情真相之后,村长、蒋支书、蒋婶子轮番开骂,直将知青们骂了三个小时。 其次便是知青的安顿地点。 雪不停,不好修缮,加上村民们还要顾着扫雪开路,便将知青们安顿到了村民家。 有的知青会办事儿,自然是住进了关系好的村民家。 田甜和夏殊被陈磊家接纳,他家屋子多,放两个知青绰绰有余。 还有刘芳,住进了马兰家。 不过她们都出了二十斤地瓜做房租。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杨秀,她竟直接和蒋信军扯了结婚证,不费一分一厘便有了新家。 还有王杰,他竟住到了程美丽家。 有的知青不想出住进村民家的二十斤地瓜,吵了大半天,到最后没人想要,只能去了村里几间搁置已久的房子。 不过,还是要往大队里交十斤地瓜算作房租。 不过这样的也就一两个。 这些都是李燕儿讲给叶桑柔的。 村里办这些事儿的时候,她还忙着处理齐秀霞的后事呢。 刚将蒋婷婷送到门口,梁齐和两个哥哥就回来了。 雪稍微小了些,但没有停的迹象,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都在铲雪开路,他们也没偷懒。 简单寒暄两句送走蒋婷婷,四人回了屋子。 叶桑柔赶紧给他们倒上热水。 “二哥,你觉得咋样?不舒服的话明天就别去了。” 医生的手很重要,她真的怕二哥磕着碰着或者冻着。 叶柏舟毫不担心,“小妹你不用担心我!我戴着手套呢!再说了,我一大老爷们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