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宏既尴尬又愤怒,脸色铁青。
“本王是你夫君,侍奉本王是你的本分,怎么,侧妃连本分都不愿遵守了吗?”
“王爷想多了,婢妾今日身子不适,扰了王爷兴致,是婢妾的错。”远杳低眉顺眼,面上满是歉疚,心里却都是鄙夷。
萧宏脸色这才好看一些,“账本的事,明日本王会派人过来与你核对,若有什么差错,本王饶不了你!”
“王爷这不是得了失心疯吧?”流雪一边看着萧宏背影,一边不满地嘀咕着,“夜夜笙歌还不放过小姐您。”
远杳倏然笑起,“嗯,他是真饿了。”
要是放在三年前,她每时每刻都做好把自己交给萧宏的准备,但此刻,王府于她而言就是个牢笼,她巴不得早点摆脱,怎么还会稀罕和他男欢女爱?
她等着萧宏找上门来,只是未料到,找上门的是尚在病中的柳太妃和上次跟着吉兰的管事嬷嬷,而她的小姑子小叔子也都来了。
“啪——”
远杳甫一走至柳太妃身前,脸上就狠狠挨了一巴掌,“不知好歹的贱人!王府这些年待你不薄,你怎么敢私吞王府家产?”
“母亲这么说,可有证据?”远杳舔了舔口腔里的血沫,“我待王府如何,母亲这些年看在眼里,母亲冤枉好人,真让儿媳心寒!”
她说着说着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柳太妃也一时糊涂了,不知道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。
“嫂嫂,可是哥哥给你的聘礼里,那几家铺子的生意都十分红火啊,账上怎么可能一点钱都没有?”
“是啊,你每季给我们做十来件新衣服,要是账上没钱,难不成是你自己贴钱给我们做的?”
什么是狼心狗肺?这就是!
萧霖和萧华这些年之所以能在王府里养尊处优,全靠远杳费心经营纵容的结果,可到头来,她反倒成了众矢之的!
“远氏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?”
“阿霖和阿华年纪尚小,不懂生意情有可原,母亲可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,不至于无缘无故诬陷人吧?”
柳太妃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远杳猝然看向萧霖和萧华,眼底带着嘲笑。
“聘礼里的那些铺子早在你们大哥出征当年就卖掉了,就算现在经营得再红火,和王府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怎么可能?”萧霖和萧华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你们不清楚,母妃却一清二楚。”柳太妃沉默了。
这话当然不是真的,铺子当初是真卖了,但后来又被她赎了回来,只是王府里没人知道而已。
她也觉得没有必要,毕竟是自己娘家陪嫁的铺子盈利赎回,与王府其实毫无关系。
现在她更加庆幸,当初没有多此一举,也省得今日落下把柄。
柳太妃一时哑然,却仍旧不信。
“那王府的花销呢?不是从王府账上支取,难不成是你抢的?”
“母妃真是贵人多忘事,王府这几年吃的不是我嫁妆的老本吗?”柳太妃没有治家之才,偏偏极好面子,哪怕萧宏并不在京城,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,却都按照最高的规格来,生怕旁人看低了她。
远杳孝顺,当然不会忤逆于她,每每应酬交际,都是从嫁妆里贴补。
兴许是不想承认,又或者是恼羞成怒。
柳太妃急道:“什么你的嫁妆,都嫁到王府来了,你的就是王府的!”
“莫说王府,京城哪家大户人家会贪儿媳的嫁妆,母妃不是要说,王府连那些商贾之家都比不上吧?”
柳太妃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
而萧霖和萧华却是墙头草,一听这话生怕远杳把他们的零用钱断了。
“那嫂嫂,你嫁妆那么多,我们每个月也用不了多少,你留给我们花呗。”
“萧霖!”柳太妃不满呵斥,“你们大哥还要迎娶大嫂,把你们的小心思收收!”
萧华顿时不满地嘀咕,“大哥娶媳妇,就让大哥自己出这个钱呗。”
远杳笑了,果真小人嘴脸,狗咬狗,一嘴毛。
所谓的王族贵勋,还比不上那些淳朴的平头百姓。
“既然王府光景不好,那这笔钱就当是宏儿借你的,之后等王府好过了,再还给你就是。”
“母妃这话是王爷教的吧?”看寻不到她的错处,便想哄着她先拿钱出来,软硬兼施,不达目的不罢休。
可她又不是傻子,这钱丢出去,可连个响声都听不到!
柳太妃脸色一僵,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。
继而恼羞成怒,“远氏,如果你被休弃,嫁妆可是一分都带不走!”
“母妃先别急,”远杳笑道,“儿媳没说不借,只是要借,母妃和王爷至少要立个字据吧?”
“远氏,你莫不是信不过本王?怕本王届时耍赖?”萧宏的低吼声擦过耳畔,原来不知何时,萧宏已经进了嵋芍苑。
“王爷说是借,可是否会还,婢妾真的算不准。”远杳似笑非笑。
萧宏额头上青筋横跳,“你别忘了,若不是本王庇佑,你一个孤女怎么守得住嫁妆?”
“孤女?”远杳呵笑一声,“婢妾的父母兄长确实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