济仁堂每个月十五号都会举办一次义诊,免费为附近的穷人看病,不收诊金,此举倒是为济仁堂博得了不少好名声。
此话一出,人群里很多人不说话了,纷纷低下了头。
人吃五谷杂粮,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生病,济仁堂可是晏阳最好的医馆,真要得罪济仁堂,万一哪天自己或者家人生病,无处就医就麻烦了。
马云安见此情况,更是得意,这群刁民要钱没钱,要权没权,拿什么和他斗,稍微吓唬一下就不敢出声了。
马云安自恃自己是济仁堂的大夫,蔡神医的弟子,从来不把贫民百姓放在眼里,压根没注意到苏若锦脸上笑意更浓。
只不过这笑意不达眼底,眼底只有一抹狠戾、乖张。
她从包里拿出一枚药丸,在手里随意把玩着,紧接着,指尖轻轻一弹。
咻!
下一秒,马云安脸上的得意就这样凝住,还来不及说什么,他整个人就重重跪倒在了地上。
膝盖突然砸到地板上,让马云安整个脸都疼白了。
他下意识就想站起来,却发现自己双腿无力根本动不了。
他被点了穴!
怎么可能!
别说他,就连他的师父蔡神医都不会点穴功法,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!
他不信!
“你,你对我做了什么?”马云安无比肯定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动的手,“我劝你快放开我,你若想在晏阳行医,我们济仁堂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得罪的。”
马云安看到苏若锦有行医证,今天又出现在这,多半她是要在晏阳行医。
大楚国对男女大夫一视同仁,甚至因为学医的女孩子并不多,女大夫可比男大夫吃香得多。
但不管男女,想要在晏阳城里吃上行医这口饭,万不能得罪济仁堂。
谁都知道济仁堂是蔡神医的医馆,蔡神医凭着自己的医术可是结交了不少达官贵人,得罪了他就等同于得罪了那些达官贵人。
有个大娘有些担忧地对苏若锦说:“小姑娘,要不就算了,别得罪了济仁堂。”
“对,小姑娘,算了,不值当。”有了大娘出声,也有人一起劝慰道。
苏若锦看着大家:“没事的。”
她慢慢走近马云安,居高临下说道:“一个大夫应该以悬壶济世为荣,不论病人贫富贵贱都当一视同仁。你身为大夫,不但见死不救,连最基本的望闻问切都没做,就妄下结论。见到别人救治,又出来诋毁,你哪配做一个大夫,今天你就好好给我在这跪着,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,就当是我替你师父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弟子。”
“你快放开我,不然我一会就去报官,让你吃不了兜着走!”马云安恶狠狠盯着苏若锦,他暗中想试着解开穴道,可惜无果。
苏若锦抿唇轻笑一声,回头看了看众人:“有谁看到我让马大夫下跪的?明明就是他自己愿赌服输,自己下跪的,对吧?”
苏若锦弹出的药丸早就滚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,更何况说出去,谁会相信她一个小姑娘能拿药丸当暗器。
就算被找到,一个大夫不小心掉了一颗药丸,谁又能说什么?
周围的人早就看不惯马云安的所作所为,这时更不可能站在他旁边。
铁柱慢慢扶起了醒过来的祖父,率先出声:“对,我们只看到马大夫自己下跪,和人家小姑娘有啥关系。”
“对,就是。”
“我们都看到了,刚才你下跪时,人家小姑娘离你可远着呢。”
“一把年纪,是想讹上人家小姑娘吧。”
“真不要脸。”
“真给济仁堂丢脸。”
“我要是他师父直接把他逐出师门。”
人群全在附和,所有人看马云安的眼神都不善。
动静越闹越大,不但是在酒楼里吃饭的人,甚至一些路过的人都站在门口围观起来。
大姐一看人多了,忙开口叫道:“大家快来看啊,济仁堂的大夫要讹人家小姑娘。”
一听“济仁堂”三个字,人群窃窃私语,对着跪在马云安指指点点。
马云安此时哪还有之前的嚣张,他恨不得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。
这事要是被师父知道了,他都不知道师父会怎么对他。
他只能死死瞪着苏若锦,若是眼神能杀人,苏若锦已经被他千刀万剐几万遍了。
马云安在心里暗暗发誓,只要这个小姑娘敢继续待在晏阳,他非要整死这个小贱人。
苏若锦哪管他心里怎么想,她下手也不重,只不过让马云安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就好。
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,马云安安份一些则罢,敢有什么动作,她不介意让他这辈子都只能跪着。
她走到铁柱面前叮嘱道:“老人家心脏不好,以后少让他赶急路,也别惹他情绪激动,我这有几颗药丸,之后老人家有昏厥的预兆就马上让他服下。”
铁柱连连称谢,接过药丸,忙伸进衣兜里掏出一两碎银子和十个铜板,脸上有些不好意思:“姑娘,哦,不,大夫,我现在只有这些钱,不过你放心,我会赚钱,以后每个月定时把钱给你送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