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离?
蔡凡舟震惊了。
要真和离了,他要去哪拿钱啊。
坚决不能和离。
“岳父大人,玉娘这事上,小婿有错,你尽管打我骂我,小婿绝没有怨言,可是我真心喜欢珠儿,我不能没有她,小婿绝不和离。我,我现在就把玉娘他们送走,这辈子再也不与他们相见。”
蔡凡舟嘴上说着软话,心里却无比坚定王彩珠不是真的想和离,不过是因为玉娘的事,让娘家人来找他麻烦,出口气罢了。
王彩珠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,离了他还能如何?
“呵呵,这事可容不得你决定。”王员外挥挥手,余嬷嬷抬上了一个托盘,上面是一个香囊和一杯茶。
看到这两件东西,蔡凡舟瞳孔微缩。
不,不可能,他们不可能发现的!
“蔡凡舟,你心思真够歹毒,居然用这样龌龊的手段让珠儿终生不孕,你若和离,我们王家便不再追究,你若不同意,那就一起去找知府大人评评理。”王员外也不等蔡凡舟有何反应,直接戳破。
蔡凡舟知道事到如今,也瞒不住了,扑通一声跪倒:“岳父大夫,珠儿,是我错了,是我鬼迷心窍,你们原谅我,我现在就把院里的姨娘、玉娘全打发走,我发誓此生后院只有珠儿一人,两个孩子都落在珠儿名下,他们只有珠儿这一个母亲。”
说完他又跪着转向王氏:“珠儿,我们夫妻多年,你就忍心离开我吗?”
王氏红着眼,转过了头。
她是那样地喜欢孩子,做梦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,这也是她之前轻易就同意让玉娘入府的原因。
她是看在那两个孩子的份上。
可没想到蔡凡舟为了更好掌控她,狠到绝了她为人母的希望,她哪还能忍。
“蔡凡舟,你今天若不写下和离书,那我们就官府见!”王员外扔下这句话,起身准备走人。
蔡凡舟哪敢让王员外真去官府告官,这事根本一查就清,他想赖都赖不掉。
真若如此,别说和离,他的名声也尽毁,他也无法再在晏阳待下去。
“好,我写!”蔡凡舟咬牙切齿说道。
和离书先写,过后他再去哄哄王氏,到时候再让她回来就行了。
余嬷嬷马上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。
等蔡凡舟写完,按好手印,王氏立马起身说道:“余嬷嬷,我们走,带上我陪嫁过来的东西,
记住,人和物一件都不许留下!”
“是,小姐。”余嬷嬷立马招呼手下的人开始搬东西。
就见一件件物件往外搬,锦绣山水图、黄花梨鸾雀牡丹纹大顶箱柜、百宝镶柜珊瑚迎门柜、雕花细木贵妃榻,还有一箱箱各式衣服、面料、珠宝,甚至连栽在庭院中间的花草树木,都被人挖出,搬抬出蔡府。
蔡凡舟看着心头滴血,可这些全是王氏带过来的嫁妆,他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。
待王员外带着王氏浩浩荡荡离开蔡府后,蔡府的管家才匆匆来报:“老爷,玉姨娘和两个孩子被夫人给发卖了。”
什么?!
蔡凡舟只觉得胸口堵得疼,一口腥甜味涌上嘴里,被他硬生生压了下去,掏出几枚药丸服下才觉得舒服一些。
他有气无力地吩咐道:“快,快去找,把他们都给我找回来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管家忙出门。
没想到,管家才刚出府,又回来了,脸色有些难看:“老爷”
蔡凡舟坐在椅子上,抚着胸口,不耐烦地问: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
“老爷,知府衙役在门口,说有人状告你,用药,针刺失误,致人死亡”管家声音越来越小。
王氏走后,整个蔡府显得空荡荡,现在又遇到这事,管家都在寻思着,自己是不是也该换东家了。
之前可都是夫人发着月例,现在夫人走了,老爷能发得出来这钱吗?
蔡凡舟只觉得头晕目眩,要不是管家眼疾手快扶住他,已经一头栽倒在地上了。
头晕归头晕,堂也必须得上。
看着堂上跪着的几人,蔡凡舟只觉得手脚冰凉。
这些人,当初他不是已经派人去警告过了吗?
要敢闹事,让他们都不得好过。
怎么现在都冒出来了。
待蔡凡舟得知堂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乃太医院吏目,腿脚有些发软。
事件本不复杂,不论蔡凡舟如何分辩,有太医院吏目在,他判断失误致病人死亡的事实是无法抵赖的。
虽非他本意,可根据大楚国律法,大夫如果在治疗过程中,因自身医术不够,用药失误或者针刺出错,导致病人死亡的,大夫被判处一年刑罚,前往啸月国与大楚边界的拉古石厂,挖掘石材。
钟大人宣布处罚后,蔡凡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
之前他还能靠着王氏帮忙打点,免除这个刑罚,可现在王氏也与他和离了,怎么可能还帮他。
蔡氏家族更是不可能为了救他,拿出大笔银两,大不了他们换个新家主即可。
那些一直跟在蔡凡舟身后的晏阳医馆大夫们,如今也没有一个人出来为他说一句话。
这一切为何来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