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闻言,嗤笑出声:“好!既然如此,我这就派人去报官,到时候可别怪我们和安堂没给你们机会!”
掌柜哪会怕,之前凡是来和安堂闹事之人,都被京兆尹派人压住,最后判了讹人罪,无一例外,今天这些人也会是这样的结果!
掌柜转着对身边一位下人耳语了几句,下人飞快跑了出去,想来应是去报官了。
府衙离和安堂不算远,没一会官差就过来了。
“什么人报官?”为首的官差问道。
男子看到官差,忙跪下哭道:“官爷,小的名李安,乃云城人士,今状告和安堂周大夫害死我父亲,官爷可得为草民作主啊!”
官差瞥了眼男子,“你说周大人害死你父亲,可有证据?”
男子又把情况说了一遍,陈掌柜也忙迎了过来,笑着对官差弯腰作揖,“有劳刘捕快走一趟了,这边请。”
已有和安堂下人机灵地端了把椅子出来。
刘捕快也不客气,带着人走过去,直接坐下了,一副开堂审案的架势。
刘捕快看着李安,“李安,本捕快听你刚才所说,不过全是推断,可有证据?”
李安还是重复之前的话,“我父亲就只吃过周大夫开的药,就这样没了,除了周大夫乱开药害人还能是什么?”
刘捕快看向掌柜的:“陈掌柜,周大夫人呢?”
陈掌柜陪着笑:“刘捕快,我家老爷出诊去了,你也知道每天找他看病的人何其之多。依小的所见,这人无凭无据就是想讹我们和安堂的,刘捕快,这事你也见得多了,不是吗?”
刘捕快摸着下巴,“嗯,来讹和安堂的人确实不少。”
他是奉张大人之命过来的,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处理和安堂的事了,每次都是以讹人罪论处,事后和安堂自会送不少好处到府衙,自己也少不了一份,这可是份肥差。
李安一听急了,忙磕头道:“官爷,我们可没有讹人之意,若官爷不信,请官爷派仵作验尸。”
李安此言一出,人群一片哗然,连在他身旁的妻子也被他此话惊得忘了哭,忙劝道:“相公,不可。”
在云齐,谁会轻易让人验尸啊,这等于是要把死者开膛剖肚,让死者死了也不能安生啊。
儿子让老子验尸,更是大不敬。
若能验出什么结果则罢,若不能,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一辈子不孝子的。
听到李安这话,刘捕快倒是愣了下,之前一提验尸,死者家人都退缩了,最终因没有证据只能认罚。
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个硬茬,主动提出验尸。
“李安,你可想好了,验尸可是得开膛破肚的。”
“相公,不可,公公泉下有知,无法安心啊。”李安娘子抹着眼泪说道。
她也想替公公讨回公道,可这验尸,会把相公置于不孝之地啊。
“大哥,不可,大伯会死不瞑目的。”
“贤侄,万万不可,大哥本就冤死,若死后再被开膛破肚,他如何能安息啊。”
“安儿,不可啊,真要验尸了,你会被人耻笑不孝的。”
李家跟着前来的亲眷们也纷纷出言劝道。
陈掌柜看到这一幕,和刘捕快对视了一眼,嘴角露出一抹讥笑。
他就知道会这样,不验尸,谁又能证明病人的死和自家老爷有关系呢。
刘捕快也轻松许多,验尸多麻烦,他还想快点结案,去花月楼找小翠呢。
李安红着眼,缓缓扫过众人。
大家都看着他,希望他能回心转意。
李安深吸一口气,坚定地开口:
“娘子,二叔,婶,二弟,父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,从小他教我要做正直之人,上对得起天地,下对得起父母。如今他无辜枉死,若不弄清事情原委,替他讨回公道,才是真正的不孝,我做不到明知父亲是被人害死的,还要忍气吞声!”
见李安如此坚持,李王氏也只得低头哭泣,不再说话,李家亲眷们也都不再说什么了。
李安转向刘捕快,“请大人验尸!”
事到如今,刘捕快也知道这尸是非验不可了。
他指了指一起前来的仵作,“去,验尸。”
仵作愣了下,“刘捕快,在这验?”
按理,仵作验尸应把人抬回衙门停尸房验尸的,可刘捕快有些不快李安的不识趣,那他就让李安看看自己父亲被当众开膛破肚的样子。
“对,这样才显得我办案公平,绝不偏颇。”
“是。”
仵作也只得应下,几名衙役把人从棺材里抬出来,放在一旁铺好的白布上。
随后衙役们站在人群边缘,维持着秩序,不让人靠近。
围观百姓平时哪能见到仵作当场验尸,胆大的不停伸着脖子,想看更清楚一些。
胆小的不敢看,可也舍不得离开,缩在人群后不停询问前面的人如何了。
仵作解开死者的衣服,拿出剔骨刀,正准备剖开肚子,突然一个声音制止了他。
“等等!”
大家循声看过去,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出了人群,看她的穿着,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。
“这位老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