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上那些波澜壮阔,史书上往往一笔带过。
春秋几十载,天下始太平,可其中苍生却几经战火。
夏末的鸣蝉在山林间似也噤声。
眼前明艳飒爽的少女比林上骄阳更为灼目。
她对他如此信任,眉眼明净,满心赤诚,以至于他不忍辜负。
“殿下……”
沈绾梨还想苦心劝说,却见萧韫玉似是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:“好。”
沈绾梨说的是对的,与其听天由命,不如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她既有如此想法,最信任的自然是她自己,命运自然是掌握在她自己手中。
她选他,无非两个原因:其一,她了解他,相信他的人品;其二,他是燕国皇室,还是正统,行事更便利。
但萧韫玉知道,即便他拒绝,沈绾梨可能也会推其他皇子抢那个位置。
她既有心入局,他又怎能置身局外。
便当一回她手中的棋子吧。
沈绾梨眉目舒展,有些惊喜:“殿下方才说什么?”
她还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呢。
毕竟这辈子,她虽然几番纠缠他,但到底还没有前世那么熟。
萧韫玉转过身:“没听到就算了。”
沈绾梨抓住了他的袖子,有些着急:“我听到殿下答应了!可不许反悔!”
萧韫玉哑然失笑: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”
沈朝谨见他们谈的差不多了,这才朝着他们骑马靠近。
沈绾梨眉目张扬,跟萧韫玉侃侃而谈:“殿下也不必担心势单力薄,襄平侯府也会是你的助力。”
沈朝谨闻言眉梢微挑,他都没把握说服父亲,沈绾梨有?
就听沈绾梨心声道:
【养爹千日,用爹一时。不管他想站队谁,无所谓,我会拉他下水。】
沈朝谨:“……”
【所有皇子当中,没有比太子更正统的了。这辈子,只要我站得够正统,谁也别想污蔑我是乱臣贼子。】
就在此时,一道箭矢自林间破空而来。
朝着萧韫玉的方向射去。
萧韫玉眸光微动,拉动缰绳,正欲侧身躲过。
然而不等箭矢靠近,沈绾梨便已挽起长弓,一箭射了出去,将那箭矢从中折断。
“有刺客!”
沈朝谨被惊了一身冷汗,还好刚才没射中太子,否则若是太子死在这,他们兄妹难辞其咎。
这箭矢尾羽上没有任何标记,又满是杀机,直奔命门,显然不是参与夏苗的人射的。
他快马赶至沈绾梨身边,就见林中四面有蒙面黑衣人手持刀剑从天而降,四面包围了他们,二话不说就上前一顿砍杀。
饶是沈绾梨箭术精湛,但却不适合近战,只能把萧韫玉拉到自己的身后,两人同乘一骑,四处躲避。
她前世学的那点儿防身术,多是巧劲,在这么多刀剑面前完全就是以卵击石。
至于她的玄术,如今除却算自己的死期,似乎也没别的作用。
而且,除却这些近战乱砍的刺客,林中还埋伏有弓箭手,不断有箭矢射来。
沈绾梨手中也没个能挡箭的东西,只能骑马躲避,借着山林的树木遮挡。
萧韫玉那匹小马驹已经被砍死了。
沈绾梨骑着的素练不愧是战马,即便身处险境也毫不慌乱,很是配合。
沈绾梨回头看了眼萧韫玉,“殿下,你抱紧我。我们找机会先逃出去。”
只要跑出这个包围圈,她就可以布下幻阵,用障眼法隐匿行踪。
“好。”
萧韫玉将身上唯一的一把匕首塞到了她的手里。
那是他一路上用来削果子的。
还没染过血。
沈绾梨拔开刀鞘,只见寒光熠熠,用于近战正好。
只是,师父把匕首给她,他用什么防身?
沈绾梨忽然感觉背上一轻,萧韫玉没有抱紧她躲在她身后,而是取下了她背在身后的弓箭与箭篓。
他将箭篓背在自己身后,随手抓起了几支箭矢,朝着林中一个方向射去。
沈朝谨用文士剑与刺客缠斗,他武力不济,身上已经添了几道伤,鲜血晕染了青色锦袍。
他瞥了眼身后,坐在沈绾梨马上的萧韫玉,心底不可避免地有些嫉妒。
在沈绾梨的心声里,曾经,她会护着他,如今,他浑身是伤她也不看一眼,只一心护着身后的萧韫玉。
看到萧韫玉弯弓搭箭,他心底有些轻蔑。
还想学妹妹一箭四雕?可别连弓箭都拉不开。
他看不上躲在姑娘家身后的男人。
然而,让他震惊的是,那位射出去的箭矢,竟是将那些射向他们的箭矢一一击落。
还有一箭,堪堪停在他面前!险些他就要中箭,是萧韫玉用箭挡下了!
林中掉落了两具尸体,是弓箭手的!
而且,最让沈朝谨震惊的是,萧韫玉射箭的动作与沈绾梨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是了,他不仅是太子,还是沈绾梨心声中那位,前世救她于水火,无所不能的师父。
沈朝谨心情有些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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