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间雨越下越大。
燕帝与一众王公大臣在大营帐内烹鹿,那只鹿正是朱昇让侍卫帮沈绾梨进献的麋鹿。
“以往第一个给朕进献猎物的,不是小二或小三,就是沈夜衡、朱昇、秦破军、段书麟这几个小子,没想到今年竟是出了个女中豪杰,这来围场才半日,平宁县主就猎来了如此稀罕的麋鹿。”
鹿通“禄”,麋鹿更是吉祥富贵与长寿的象征。
燕帝龙心大悦,对着满帐群臣哈哈大笑,还指着沈晋安道:“襄平侯,你倒是生了个好女儿。”
其他朝臣也纷纷恭维。
沈晋安咧着嘴笑,嘴角怎么也压不住:“皇上与诸位大人谬赞了,本侯的女儿也只是略胜诸位家中子侄一筹罢了。”
“你们也知晓,本侯的女儿自小流落在外,本侯都未曾亲自教导过她的骑射,不曾想,她竟如此出类拔萃。想必就是祖宗保佑吧。”
大臣们:“……”
说你胖你还喘上了?
见沈晋安洋洋得意个半天,打了胜仗都没那么能吹,燕帝都有些听不下去了,见太监试毒后将烤好的鹿肉呈了上来,他忙道:“把鹿腿赏给襄平侯。”
让他快点闭嘴吧。他瞧着好些个大臣都想揍他了。
“臣谢皇上赏赐。”
沈晋安拿起太监呈上来的鹿腿咬了一口,“本侯女儿猎的麋鹿真香。皇上可别忘了小女的赏赐。”
见吃的都堵不住他的嘴,燕帝满脸嫌弃,没好气地道:“行了,平宁为朕献上如此祥瑞,朕自会好好赏赐一番。”
也就沈晋安敢这般跟皇帝讨赏。
燕帝与朝臣们分食麋鹿,帐内烛火通明,君臣其乐融融。
那些进山打猎的世家勋贵子弟们也纷纷回来了,也有不少人亲自到帐中给燕帝献上猎物。
朱昇、沈夜衡、裴灵熙、萧玮安和秦破军等人是一道回来的。
他们今日都追了红腹锦鸡大半天,但因着秦破军带去的人多,红腹锦鸡落到了他手里,被他赠与了二皇子。
此刻,萧玮安就亲手拎着红腹锦鸡进帐,心情激动地道:“儿臣恭喜父皇!天降祥瑞,乃是上天认可父皇的政绩,寓意着我大燕朝昌盛绵延!”
燕帝龙心大悦:“来人,将祥瑞分与二皇子一碗。”
萧玮安:?
就见太监给他呈上了一碗切好的鹿肉。
福王世子萧镛笑道:“这是平宁县主献上的麋鹿。这祥瑞可香咧。”
说着还给肩膀的鹦鹉喂了一小块肉。
他肩膀的绿鹦鹉也叫:“可香咧,可香咧。”
萧玮安将他让秦破军活抓的红腹锦鸡双手捧上,“没想到平宁县主已经献上麋鹿,不过儿臣手中的凤凰,可是比麋鹿更为罕见的祥瑞。今日捕获,特之献与父皇。”
燕帝略带迟疑:“你说你手里的这只落汤鸡,是凤凰?”
众人都是忍俊不禁。
萧玮安低眸看着手里的“凤凰”,因为被众人追赶狩猎,它身上的羽毛掉了许多,回来的路上又淋了雨,原本光鲜亮丽的彩羽此刻看起来又脏又乱,全然没有今日自林间飞过时的惊艳飘逸。
只是他废了那么大劲才抢来这凤凰,自是不甘心被当作落汤鸡。
“父皇,这真的是凤凰。”
梁太师的长孙梁文彬起身,负手道:“山海经记,有鸟焉,其状如鸡,五采而文,名曰凤凰,首文曰德,翼文曰顺,背文曰义,膺文曰仁,腹文曰信。是鸟也,饮食自然,自歌自舞,见则天下安宁。”
梁家是三皇子母家,自是不留余地地与二皇子针锋相对。
梁文彬略带笑意:“恕臣愚钝,观此鸟,除却状如鸡外,并无半点凤凰的特征。平宁县主已为皇上献上麋鹿祥瑞,二殿下不必滥竽充数,多此一举。”
萧玮安面色难看,“那是梁公子不曾见过今日林中凤舞九天的模样。父皇若是不信,不妨问问一同见证了凤凰出现的朱昇表弟和沈三公子。”
秦破军也道:“臣可作证,当时此鸟出现,所有人都惊呼凤凰。”
萧玮安又看向沈夜衡和朱昇等人。
今日那只红腹锦鸡本是朱昇打下来的,但他却被秦破军的人拦住,没能抢到手,这会儿自然不给萧玮安和秦破军好脸色,“什么凤凰,我不知道。”
沈夜衡冷着脸:“末将也是。”
他本来还想猎得凤凰在沈绾梨面前炫耀一番,可却和朱昇一样,被二皇子和三皇子派去的一群人拦着。
而且在塞外的时候,沈夜衡就对萧玮安没好感,这会自然不会帮他说话。
萧玮安面色愈发难看。
梁文彬笑道:“指鸡为凤,当真是稀奇。二殿下就算没能猎得猛禽,也不必如此强撑颜面。”
燕帝觉得有些丢人,让太监赐了份鹿肉给萧玮安,“行了,小二这份心,朕便知足了。”
“皇帝舅舅,我虽没能像沈绾梨那样猎得麋鹿祥瑞,但也猎了只野鹿。”
朱昇笑嘻嘻地拍手,让下属将他猎的梅花鹿抬了进来。
燕帝对于这个胞姐唯一的儿子一向疼爱,见他进献,眉目顿时舒展,“你小子的箭术一向是数一数二的,合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