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燕帝上上下下将萧韫玉检查了遍,见他白衣上只沾了些许泥泞,并无血迹,这才松了口气。
他目光越过萧韫玉,看向了他身后的沈绾梨和沈朝谨。
岑寂说:“微臣找到的时候,太子殿下与沈家兄妹在山洞中躲雨。”
萧韫玉轻咳了声,“父皇,儿臣遭遇刺杀,多亏了平宁县主与沈大公子相救。”
沈绾梨屈膝福身,沈朝谨拱手作揖,两人一同给燕帝行礼。
燕帝很是亲和,还夸赞感谢了两人一番,只是目光在落到沈朝谨受伤的右手上后,不由微惊:“沈大公子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?快传太医!”
太医们给萧瑾宁的眼睛上完药,这才刚睡下没多久,就又被燕帝身边的太监给叫了起来。
……
已是鸡鸣。
三皇子帐内烛台明亮。
沈念娇默不作声地跪坐在萧瑾宁的床边。
梁大人和梁文彬也都在帐内,父子俩满面愁云。
萧瑾宁已经醒了半个多时辰了,太医让他卧床休息,但他醒来后左眼的疼痛也愈发清晰,辗转反侧,压根无法入眠,于是暴躁地摔碎了许多茶盏。
他伸手触碰自己的左眼,却只能隔着纱布碰到空洞洞的眼眶。
烛台火光跳动,映衬着他的面容狰狞如鬼厉:“舅舅,我要萧玮安生不如死!”
梁大人面色凝重道:“三殿下,臣会为你报仇的。你好生休养,事在人为,我们还有机会。”
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独眼皇帝。
帐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。
梁大人给旁边的儿子使了个眼色,梁文彬出去打探了下,然后才重新回到萧瑾宁床榻前。
梁文彬说:“是去找太子和平宁县主的人回来了。人已经找到了,太医也都被叫去了皇上营帐那边。”
一直低眉垂首的沈念娇也豁然抬头,期期艾艾地问:“绾梨姐姐竟与太子殿下彻夜未归?怎还宣太医了,不知她可有大碍?”
她可真是太希望沈绾梨出事了!
梁文彬淡淡瞥了她一眼,“侧妃若是关心,不如亲自去瞧瞧。”
见沈念娇目光略带询问,萧瑾宁对她道:“念娇,你与沈绾梨也算姐妹一场,就去看看吧,正好本皇子也有要事同舅舅商谈。”
“多谢殿下。”
沈念娇福身退下。
待她走后,左右侍从也一并屏退,营帐内只剩下了梁家父子与萧瑾宁三人。
萧瑾宁独眼透着阴毒冷冽,“萧韫玉和沈绾梨,他们倒是命大,竟还能活着回来。”
梁大人眼皮跳了跳,帐内也没有外人,他便直接问出了口:“刺杀太子与平宁县主是人是殿下派去的?”
“是。”
萧瑾宁想到这两人之前害他在父皇面前蒙受不白之冤,就恨得咬牙,“萧韫玉那个病秧子,迟早会死,还不如早点将储君之位腾出来。至于沈绾梨,本皇子许她正妃之位,她却与萧韫玉一同陷害本皇子,那她也一块去死!”
梁大人叹了口气,“殿下糊涂啊。”
梁文彬也是眉头紧拧,也颇为不赞成萧瑾宁的做法。
三皇子自小是天之骄子,拥有梁家等一众世家助力,生母梁妃又一度宠冠后宫位同副后,多的是旁人为他谋算,所以很多时候,他都一意孤行,意气用事不过脑子。
也正是因此,他与沈念娇闹出了许多笑话。
可君臣有别,梁家虽是三皇子母族,也不好过多插手他的私事。
但是刺杀太子与沈绾梨,这可不是那些情情爱爱小打小闹。
萧瑾宁如今本就暴躁,听到梁大人的话,勃然大怒:“他们狼狈为奸陷害本皇子,本皇子还杀不得?”
“太子要死,但不能是死在殿下手中。至于平宁县主,襄平侯对此女尤为在意,殿下对她下手,是要将襄平侯府往二皇子那边推。”
说到此事,梁大人又忍不住道:“当初殿下就不该为了一个沈念娇,毁了与平宁县主的婚约。”
萧瑾宁也后悔,虽说沈绾梨是个蛇蝎美人,但她身后的襄平侯府确实是一大助力,但他不愿承认自己捡了了芝麻丢了西瓜,烦躁道:
“舅舅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?本皇子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,但她不识好歹,父皇也不愿赐婚。本皇子如今都有正妃了,难道她还能给我当侧妃?”
萧瑾宁想想也觉得不可能。
他要是敢提,襄平侯都敢提刀砍了他。
梁大人看了眼梁文彬,“文彬尚未娶妻,我本想让文彬同襄平侯府结亲。但如今,只求襄平侯不知下手的是殿下吧。”
他会帮萧瑾宁把尾巴扫干净,不留证据,但有些时候,不需要证据,只需要动机便能猜测到凶手是谁。
萧瑾宁皱了皱眉,有些不悦:“燕京城多的是名门淑女,沈绾梨那个毒妇,哪里配得上表哥?”
……
大营帐周围又重新亮起来灯火。
锦衣卫将沈绾梨三人护送回营帐后,就放出了烟花信号弹,之后沈晋安、沈夜衡、朱昇、师焕云和崔廷礼等关山书院学子们也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大营帐处。
“绾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