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穆第二日如常去了学堂,这件事自也是通过嗣子传到了县主的耳朵里。
县主怒极,派人去接嗣子的时候,将宣穆也请到了县主府上去。
苏容妘在府中左等右等也不见宣穆回来,去门房一问,驾马车的马夫懒散答道:“小郎君啊,被县主接过去享福了,他也不早说,害得我还得白跑一趟去接他。”
闻言,苏容妘心中当即憋了一口气,她知县主要将人带走马夫阻挠不得,但他也合该告诉自己一声才是,本该接回来的人被人中途带走了,哪里有就这般闷不做声的道理?
她没与马夫发什么火,只去马厩之中将当初薛夷渊送她的那匹马牵了出来,直接打马出门去。
她并不知县主府在何处,便先去了学堂询问,这才找到了地方。
朱漆大门被紧紧关着,苏容妘连马都没拴便去拍门求见,可府上门房出来看她一眼,问了她身份后一副早就料想过她会来的模样,直接就要驱她离开。
苏容妘当然不肯,强压火气道:“即便是县主也没有强抢的道理,那是我的儿子,凭什么不叫我去见!”
门房不管她闹腾,大门关上后再开,便有两个府丁拿着长棍来驱逐她。
“你们家小郎君能得县主看重那是他的福气,不比跟着你强?且识相些赶快走罢,再闹下去我便将你扭送到官府去!”
苏容妘又气又急,更觉他们竟要恶人先告状,她当即管不得什么其他,也不管那棍子落在身上该是如何疼,说什么都要往里闯。
府丁的棍子不是摆设吓唬人的,直接便向苏容妘砸了下来,她虽是有些防身的功夫在,但躲避一次两次尚可,可那棍子接二连三奔着她而来,她只能用手臂生生扛着,连吭都没吭一声。
后来府里又出来了几人,再管不得她如何挣扎,直接将她两只手擒住,男子的力气都大的很,二人合力一扔,便叫她直接生生摔到了地上。
可她只是在摔到地下时,因身上的疼有片刻的怔愣,但仅仅一瞬她又咬牙爬了起来。
她看着面前几个人的眼中从不屑与不耐,慢慢多出了几分怵意,她笑了,猛喘了好几口气才将身上的疼压下去。
她双眸之中带着与鱼死网破的果决,即便是看着府门内又出来几个人,也还要向前冲,可彼时身后传来马蹄与车轮声,直接闯过来横在她面前。
进紧接着一双修长的手将车上帷幔掀起,来人的一身绯红闯入苏容妘的眼中。
“跟我回去。”裴涿邂沉声道。
她顿觉喉咙中一阵腥甜,眼眶的红更浓些:“裴大人也要拦着我吗?”
裴涿邂冷眼看着她:“你若是不想因蔑视皇威被带走,大可以继续往里面闯。”
他上前一步,只觉面前的女子周身都是抵触与防备,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安抚她,可手却只能在袖中攥起。
“陛下最忌讳此事,你觉得县主府那么多府卫,为何只派这几个人出来与你周旋?难道还能是因她自觉理亏?”
他这句话将苏容妘瞬间点醒过来。
许是一开始的门房,是为了叫她识相离开,后来的两个府丁是为了给她个教训将她逼退,而最后增派了人出来,大抵真是要以她挑衅为由,就此将她伏诛在门前。
无助之感顿时涌上心头,她手攥得紧了紧,指尖恨不得刺破掌心。
裴涿邂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不忍蹙起,但还是开口命令道:“回裴府。”
苏容妘咬了咬牙,再次抬眸看向面前男人,声音很轻很无力:“裴大人,求求你,帮我进去与县主说一说好不好。”
裴涿邂没有动摇,甚至没有去看身后的朱漆大门:“苏姑娘,你现下要做的是听话。”
苏容妘眼眶含泪,却倔强不肯落下,既强闯不得,又见裴涿邂这条路走不通,她的双眸微微颤着,心中继续去思忖旁的办法。
可这时裴涿邂已经上来去扣她的手,她猛地挣脱,可裴涿邂却用了力气将她的手别在身后,稍一用力,苏容妘整个人便上前几步,似要撞入他怀中。
裴涿邂的动作倒是不重,只是牵扯到了她手臂上的伤,疼得她不由蹙眉倒吸一口凉气。
裴涿邂语气更差了几分,气急之下只能讥讽一句:“就你这副样子,还想进县主府?”
紧接着也不容苏容妘反抗,他上前一步直接揽住她的腰。
女子的腰肢纤软,叫他单手便可环住,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抱起来,旋身直接将她塞进马车之中。
一番动作十分利索,他理了理自己的官袍,而后对上门口府丁的视线:“劳烦给县主递话,既与宣穆投缘,留他几日也无妨,只是学业不能耽误,有劳县主如常送他去学堂,过两日臣亲自接他回裴府。”
言罢,他转身上了马车,吩咐车夫直接离去。
马车之中的苏容妘已经冷静了下来,心中却是对县主觉得有些敌友难辨。
她似乎因为世子的缘故,真得喜爱极了宣穆,可这份喜爱究竟是要将宣穆用到旁处去,还是愿意倾尽一切来护他,这谁也说不好。
苏容妘连着担心与紧张,手攥得越来越紧,面上血色也逐渐褪去,裴涿邂观她情况,沉吟道:“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