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容妘听出了他话中深意,当即蹙眉推了他一把,可他身形却纹丝不动。
她咬了咬牙:“确实是梦到了,梦到你穷困潦倒求到我面前来,叫了我好几声姐姐,求我大人不计小人过。”
裴涿邂眉心一跳,非但没生气反而轻笑了几声:“想的倒是美。”
他的手撑在苏容妘腰侧,似是再靠近一步,便能将整个人彻底揽入怀中。
可这时外面却传来稚嫩男声:“娘亲,你在里面吗?”
苏容妘急了,生怕裴涿邂真会当着宣穆的面如何,直接抬手捶了他好几下:“快走快走,离我远些!”
她的力气不小,情急之下更是将力气发挥到了极致,捶在他胸膛上虽不至于弄出什么伤来,但也叫一瞬间没能承受得住。
他也没坚持,顺着她的力道往后退了退,离开矮榻坐到了官帽椅上,高升吩咐外面的人放宣穆进来。
苏容妘刚下榻将鞋穿上,宣穆便已经走了进来。
他直奔着娘亲而去,却是在余光扫到裴姨夫时,小脸当即板了起来。
他加快了步伐小跑着到了娘亲身边,转身将娘亲护在身后,对着裴姨夫正色道:“常言道非礼勿视,娘亲如今尚在卧榻,姨夫就这般毫不避讳,于理不合。”
裴涿邂稍稍偏了偏头,倒是没有反驳。
宣穆面色更严厉了些,但却是因为年纪小,并不能将将人恐吓住,但他仍旧道:“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会遭人诟病,尤其姨夫与娘亲的关系,实在不应该如此,更不应该背着人,还将门关上,裴姨夫难道还要与我娘亲假戏真做不成!”
苏容妘被他一番话说的头疼,半点不知该如何与他言说此事。
可裴涿邂却是气定神闲:“若我说是,你可愿意认我为义父?”
宣穆没想到他会这般说,当即一个愣神。
裴涿邂笑道:“我记得你之前说过,不愿你娘为人妾室,我可以用正妻之礼待她,你可还会阻拦?”
宣穆被他这一番话砸懵了,回头去看娘亲,却见娘亲蹙着眉头,仅一眼他便明白了娘亲的意思,转过头来即刻拒绝:“我娘亲不愿意,我就还是要阻拦!”
裴涿邂眯起双眸:“是吗,即便是可为裴家义子,你也要随着你娘?”
宣穆笃定且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娘没有白养你一场,还真是孝顺的。”裴涿邂面色没变,对着他招招手,“过来。”
为了保护娘亲,宣穆什么都不怕,直接便要朝着他走过去,可苏容妘却是心头一紧,直接将宣穆拉了回来抱在怀中:“你要做什么!”
“我还什么都没做,你怕什么?”
裴涿邂轻轻笑起来,周身的压迫感叫她心底愈发没底。
他幽幽道:“还没如何你便护成这样,那若是哪日我真的做了什么,你当如何?”
苏容妘抿了抿唇,看向他的眼眸之中充满敌意。
她实在分不清他这话究竟是警告她,还是他真要做些什么。
她喉咙发紧,将语气放柔了些:“童言无忌,你别放在心上。”
裴涿邂挑眉看她:“你还真将他当做心肝般护着,平时与我牙尖嘴利,这时候倒是终于老实了起来。”
他看着面前互相维护着的母子,觉得自己好似什么洪水猛兽,竟叫他们两个这般惧怕自己。
他觉得无趣极了,又觉得他既要将妘娘留在他身边,宣穆这一关不得不过。
他直接站起身来,也想给他们两个一些时间,干脆对着妘娘道:“你的孩子,你好好管一管,你应当比他更知晓利弊罢?”
苏容妘咬了咬牙,这话听在她耳朵里,便是再清晰不过的威胁。
她若是不知道利弊会如何?他会直接对宣穆动手吗?
但此刻裴涿邂已经站起身来,几步出了屋门。
他站在门口对外面吩咐道:“叫几人将旁侧的偏房理出来,眼看着要入冬,阁楼之中住不得人。”
他顿了顿,侧眸看了一眼屋中的宣穆,还是道:“将宣穆的东西也一并搬过来,正院这般大,何故只住在那小矮房。”
待他的身影消失,宣穆才回头看娘亲:“娘亲,裴姨夫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苏容妘不好回答,她也不知他怎么突然便疯了,之前她虽有些预料他应当对自己有些意思,却是没想到他竟是连理智都没了。
但她很快便想起件要紧事,拉着宣穆低声道:“其实能叫你搬到我这边住也是好的,我不知要在这里替代多久,总不能叫咱们每次见面,都要走上好远罢?等下回去搬东西时,你帮娘亲将那箱子里的东西看住好不好?”
她不用细说宣穆便知晓,她说的便是那个她极其宝贵的箱子。
之前无论搬多少次家,娘亲都会将那箱子带在身边,这时候有怎么会扔了去?
宣穆点点头应了下来,苏容妘又叮嘱了一句:“若是有人问起来,你就说里面是零碎物件,谁也不要给瞧,对了,箱子旁边的盒子里有一个纸鸢,是我之前专程糊的,今日天气不错,待你回来了,娘亲陪你放纸鸢好不好?”
听到纸鸢,宣穆眼里放光,这会儿的欢喜也终于将方才面对裴涿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