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敬敬的站在马车旁。
“请留步,留步。”晋鞅朝顾长龄又行了一个晚辈礼后,伸手去扶顾如玖。
顾如玖转身朝顾长龄福了福身,红着眼眶扶着晋鞅的手上了马车。
怔怔的看着女儿身影消失在帘子后,顾长龄长揖到底:“恭送皇上,恭送皇后娘娘。”
马车咕噜噜前行,顾长龄缓缓站直身,愣愣的看着马车远去,直到再也看不见后,才抬起有些僵硬的腿,慢悠悠的往回走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长得就像是一条思恋女儿的线,尽管极力想把女儿护在自己的羽翼下,却又有太多的无可奈何。
“小姐,京城好繁华,”马车中,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兴致勃勃的掀开窗纱,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流,激动道,“真不愧是京城。”
“热闹也好,冷清也罢,与我又有多少干系。”被小丫鬟称为“小姐”的女子年约十七八岁的模样,梳着一个简单的发髻,仅仅用几支簪子固定着,看起来格外的寡淡。
她面色白皙,巴掌大的脸颊看起来有些柔弱,又有些清冷,像是冬日里的霜花,或许不是特别漂亮,但绝对动人心。
小丫鬟茗翠见小姐这样子,顿时老老实实的做好,低声道:“是奴婢高兴得忘形了。”
“你还小,见到京城里繁华好奇也是应该的,”她伸出手,细细的手腕上戴着一支银镯,因为实在太瘦,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,掀起帘子一角,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宽阔的大道以及一排排看起来十分气派的店铺。
与京城相比,锦州太小太寒酸了。
马车继续前行了一段路,突然停下然后往后退了一段距离,她好奇的掀起帘子,就看到一辆豪华的朱顶马车逶迤而过,马车上挂着的铜铃叮铃作响,一声声的悦耳极了。
她虽没有来过京城,但也知道这是乡君才能乘坐的马车。
“刚才过去的马车真漂亮,”茗翠艳羡道,“车上竟然还镶嵌着宝石。”
“据说当今陛下对皇后娘娘十分爱重,不仅封赏了她的家人,还赐下香宝车,这辆马车有御制的标识,又是乡君规制,”她小声道,“刚才过去的人,极有可能是皇后的亲姐。”
“皇后娘娘的亲姐?”茗翠咽了咽口水,满心满眼都是对这种大人物的敬畏。
见丫鬟露出这种神情,她勉强勾了勾嘴角,又恢复了冷清的模样。
再尊贵的人与她又有什么干系?
她低下头,想起五年前见过的那个美貌少年,摇着头自嘲一笑。往事不可回首,她一个和离在家的女人,何必去想不该想的事情。
马车前行了没多久,再度停了下来,然后她就听到马车外似乎也跟着安静了不少。
掀起帘子一看,原来是骑着高头大马,器宇轩昂的龙禁卫经过,他们身后还跟着一辆看不出规制的马车。
不知道是不是巧合,就在她好奇马车里的人是谁时,对面马车里的人也掀起了帘子。
帘子后的脸很好看,但是更好的却是那双灵动的双眼,只要看着这双眼睛,仿佛就能让人有无限的活力。
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也掀起帘子看过来,先是愣了愣,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后,才放下了帘子。
她怔怔的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,但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却在心底怎么也挥散不去。
大概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,才叫真正的活着吧。
“刚才我看到一个美人,”顾如玖放下帘子,对晋鞅道,“瓜子脸,柳叶眉,杏眼,看起来就跟画中人似的。”
“是吗?”晋鞅见久久似乎对那个美人十分感兴趣的样子,抿着嘴角道,“难道比我还好看?”
“呃……”顾如玖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,“当然是你最好看,这是两种不同的好看。”
“有什么不同?”晋鞅一脸严肃的问,大有没有答案不罢休的样子。
“刚才的美人,我就看看,你这样的美人,”顾如玖笑了笑,伸手摸着他的脸颊,“我会想一口吃掉。”
“是我吃了你,还是你吃了我?”晋鞅低头,眼神微黯,“在我眼中,你就是最美味最可口的大餐。”
顾如玖食指点了点他的喉结:“不如回去后试试?”
一把握住她的手,晋鞅笑着道:“我也有此意。”
当天晚上,两人回到宫里,进行了一场大战,这场战争让晋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满面春风,看谁都顺眼起来。
正当值的晋响见晋鞅眉眼带笑,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,忍不住咳了两声,不愧是皇后娘娘,只有她才能把陛下哄得这么开心。
最近到京中任职的地方官员,基本上已经上任,就连住得比较远的锦州刺史也赶到了京城。因为这位锦州刺史曾经帮过晋鞅,所以晋鞅特意在御书房召见了田恩光。
有幸面圣,田恩光一夜都没有睡好,一大早便起床准备,担心自己有半点不妥当的地方引得皇上不满。
“父亲,”他的女儿走到他的面前,弯腰替他理了理腰间的玉佩,小声道:“陛下面见您,一是因为当初我们帮了他一个忙,二是因为你管理锦州这些年颇有政绩,你不必如此紧张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