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的鸡叫的总是格外早,天才蒙蒙亮,就站在屋顶打起了鸣。
推门,顶着黑眼圈的张天书走出房间,正碰见了提着渔网准备外出捕鱼的张天鱼:“大哥,我给你说个事!”
“什么事?”张天鱼打起了精神,身为大哥,对于自己兄弟的要求一直很上心。
“昨晚,我梦见咱爹了!”张天书拉着张天鱼坐到台阶上,“咱爹给我托梦,说是坟漏水了,要十两银子一人找泥瓦匠修缮!”
“十两?”张天鱼瞪大了眼,“皇宫里的工匠也不值这个价钱啊!”
“爹说他抠……节俭了一辈子,死了想要风光风光!”
想了想,张天鱼锤了下台阶,道:“说的也是,咱爹这一辈子也不容易,他老人家去世地时候,家里也没多少闲钱,后事过的有些节俭!”
“可现在不一样了,我每天捕鱼也能赚不少银子!”
“是时候给咱爹重新修缮一下坟墓了!”
说完,他掏出一把银子递给张天书,“岷江上现在离不开我,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了,不要告诉咱娘,免得他又担心!”
“大哥,你放心吧!”张天书打包票。
张文在一旁看着,老怀欣
慰。
自己的这位大儿子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,性子虽依旧憨厚,却能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,滴水不露。
张天鱼,已经具备了成为家主的潜质。
只是,这财大气粗的毛病可要不得!
几十两银子竟然说给就给了!
张文也只能暗自肉疼,谁让这注意就是他想的,也怪不了张天鱼。
妖僧福勒成功从张家脱逃,但一身的伤势注定他跑不远,说不定就在白鱼村附近某个角落藏匿。
与其守株待兔,等着别人打上门,反倒不如主动打草惊蛇,将这妖僧给逼出来!
到时,双方都摆在明面上,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,生死各安天命。
只是,他这一方人稍微有点多。
果然,张天书将消息放出去,在白鱼村周边引起了巨大的轰动。
张文才刚刚吃过午饭,就被大门处的喧闹声吸引,走近一看,整个一人头窜动。
其中,不仅有白鱼村本地村民,还有不少赶了几十里山路过来的外乡人,一个个拿着锄头铁锹,迫不及待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张文也没想到这件事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,竟然人人皆知。
看来钱的影响力,不管在哪个世
界都依然坚挺。
张家大门再次推开,张天书走了出来,被眼前挥汗成雨的人群吓了一跳,道:“我张家只是替先父修缮一下坟墓,只需人即可!”
“你是管事的?我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力气大,用我吧!”
“你们说的十两银子是不是真的?”
“怕不是骗人的吧?恐怕连赵家也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吧!”
吵闹的喧杂声,比早集还要热闹,张天书一个读书人何时见过这种阵仗,当即六神无主,只能无力的小声喊道:“不要吵了!”
砰砰砰!
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。
柳倩倩在张君宝的搀扶下,立在大门之外,见到众人安静下来,高声道:“谢谢诸位捧我张家的场子,老妇我在这里先谢过了!”
作了一个揖。
“只不过是一个身后长眠之地,大不过丈余,又何须这么多人手!”
柳倩倩轻咳一声,锤了锤背:“做东家嘛,都希望手下的工人能干,我四子会在诸位当中选出三位!”
“其余落选之人,要是我白鱼村本地人,晌午饭就在我张家吃了。要是外乡人,我张家除了管一顿饭,还多出十文钱的车马费!”
一
顿饭!
十文钱!
今天来的许多人,辛苦一天也只是挣到十文钱,可现在就跑几里路,就能白拿,不由得对着柳倩倩伸出了大拇指。
见到人群安静下来,张天书小声道:“娘,您都知道了!”
柳倩倩轻哼一声,道: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得了我?”
“我差点又把事情搞砸了!”张天书叹了口气。
“一个大丈夫,受点挫折就唉声叹气,成何体统?”柳倩倩拿拐杖轻轻敲了一下四儿子,“你爹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,你长这么大,从来没有让你出过一点力气,只为了让你能安心读书!”
“现在,你爹死了,是你该为他做些什么的时候了!”说完,就转身走进了大门。
握紧了拳头,张天书挺直身子,高声道:“大家到这里排队吧,我会仔细挑选!”
他张天鱼虽然没拿过锄头,但毕竟是农民家的孩子,没吃过猪肉,可没少见过猪跑。
凡是长时间下江捕鱼或下地劳作的人,皮肤定然被晒得黝黑,手里拿上锄头后,整个人立马就会不一样。
这也是老一辈人嘴中‘庄稼把式’的由来。
很快,剔除了一些滥竽充数的,张天
书最终选出了三位汉子,两位都是白鱼村的村民,从小与他一起长大,知根知底。
另一位,张天书却并未见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