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扬子不止一次带人看过这些东西,只可惜到目前为止明显还没人能看出个所以然来。
而李文的目光刚一扫过这十几件古董,目光停留在一只泛着铜锈的酒樽之上。
他从酒樽上感觉到了一股澎湃的灵气异动,只不过先前这股异动被箱子里的几张黄符所遮掩,故而李文开了法眼,也没从这屋子里看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就是它了!”李文从中取出酒樽,接着屋里的灯光反复查看,在道统知识加持下,他当即整明白了这玩意儿的功效:“成了,你父亲的病今个儿能好!”
听到这话,扬子满脸错愕,随即便是安耐不住的惊喜!
“道长,您是说我父亲有救了?”
“对!还有救!”李文点了点头。
“那,我父亲他到底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?”
“你父亲没有病,也没有中邪,他只是睡着了,不愿意醒来!”李文搜肠刮肚,也只能用这话作为总结。
“?”扬子表示自己听了个寂寞,什么叫父亲只是睡着了,不愿意醒?
按说二十年前,父亲也没受到什么刺激啊?自己虽说没有像父亲想象中那样成为人中龙凤,可到底子承父业也不错,没给老爷子丢人才对!
想不通,扬子便也懒得想了,左右父亲能醒
过来就好!
“道长,您说要多少钱吧,倾家荡产砸锅卖铁,只要我父亲能醒过来,那就成!”
看着扬子这般表情,李文没由来一阵心酸,还真是父慈子孝好一个人家啊!
如此想着,李文竖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。
“一?一百万?”扬子有些发愣,这些年累积也花了不下百万,要是说再有一百万父亲能醒过来固然算不上昂贵,可关键在于自个儿现在哪有一百万啊!
家里还有些古董文玩挺值钱,可那些玩意儿之所以能留到现在,可不就是因为不好出手么!
“一杯酒!”李文见扬子果然想歪了,便是哈哈一笑:“这一杯酒还是要给你父亲喝的!而我只要这杯子,除此之外分文不取!”
“啊?”扬子愣在了当场,倒是他姐反应快,二话没说就跑去楼下,结果翻箱倒柜屋里愣是没有酒水这东西。
最后实在没招了,老板娘从厨房拎了一瓶二十二度的料酒跑了上来。
“道长,只有这个了,能行吗?不行我出去买!”
“无妨!”李文笑着接过料酒看了看,还是个大牌子呢!
“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,老先生当年醉的也不是酒,所以喝的是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要找到老先生不愿意醒来的因!”李文解
释着,撕开料酒封装,用那看似是古玩,实际上则是一只无主法器的酒樽堪满一杯。
言罢,李文举着酒樽来到刘冉文跟前,在扬子揪心的目光里,将酒樽递到刘冉文面前。
沉睡了快二十年之久的刘冉文,这一刻就仿佛梦游一样,竟然缓缓抬起手接过酒樽,动作迟缓却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味,将那味道酸涩的料酒一口饮尽。
看刘冉文酒水下肚,李文当即双手掐诀摁在刘冉文眉心,神识一晃便是来到了刘冉文的梦中。
刘冉文的梦境里,一切都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的光景。
李文跟着刘冉文一路前行,来到他的古玩店铺。
这是位于港岛最繁华地段的旺铺,门外人来人往,店内更是熙熙攘攘。
“老板,您来了?”一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迎了上来,递给刘冉文一张报纸:“您快看看,咱们国家有自己的战斗机了,性能还不输国外呢!”
“真的吗?!”刘冉文顿时一愣,接过报纸细细品读,而后老泪纵横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从抽屉里无比珍重的取出一张泛黄的旧报纸。
旧报纸上头条:海空卫士,以鲜血捍卫我神圣疆域!
这上边可不就是两千零一年,四月一日南海撞机事件嘛!
李文只觉
得头皮发麻,看向老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写满了敬佩!
这是什么样的一代人啊?
他们或平凡,或伟大,却有着一个共同的梦!
李文不敢打断哪怕是在梦中的刘冉文,他想继续看下去。
镜头一转,梦境回到了开始。
刘冉文还是像之前一样夹着包去了店里,只不过这一次街上人烟罕见,店内是门可罗雀。
刘冉文推门进屋,伙计面带泪花掏出一张报纸:“老板,南海撞机,我军飞行员血洒长空……”
李文看的真切,听到这消息,刘冉文面色一滞是微微颤抖,接过报纸后一言不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而后,他无比珍重的从书柜里取出那只酒樽,打开一瓶上书港岛回归纪念字样的白酒。
第一杯倾于桌前,第二杯一口饮尽……
至此,李文找到了最真切的因!
当刘冉文再一次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上,李文没有继续观望,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刘冉文的肩膀。
“嗯?道长你有事?”刘冉文虽有些不快,却还是很客气的问道。
“老先生,这反反复复的梦,你重历了十九年,该醒来看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