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的不说,你看那齐师兄,平日里在龙虎山上一副得到高人的嘴脸,一下班就脱了道袍换便装,扭头下山就成了齐老板,齐董事长。
名下包括度假村在内,娱乐会所开遍了溪潭市周边区域。
毫不夸张的说,谁要是想在溪潭市开个清吧,没有齐老板点头,那都是隔天立马凉透透的下场!
再说说眼前跳的最欢的灵都法师,这糟老头儿也是坏透了!
嘴上嚷嚷着复兴道门,要入世深耕,让华夏儿女重新认识一下本土教派,要抵御那些只知道敛财的秃驴横行云云,可实际上呢?
这一桌子人加起来,歪门邪道的买卖都没有他一个人干得多!
如此说来,这不知名的小道人,当真是没亏说龙虎山分毫啊!
一众吃瓜群众心里是美滋滋爽歪歪,可灵都法师却是鼻子都气歪了!
“啪!”气急之下,灵都法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到底是第二十代里的前几位,饶是这些年来属于修炼,更是无心参悟道法,这一巴掌落下还是在软木桌上拍出一道印痕:“一派胡言!你,你这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野道士,怕不是连道门协会都没资格加入吧?怎敢在我龙虎山上大放厥词?!
你哪里知道,我龙虎山多年前面对重重阻扰毅然入世,
为了道门的复兴和繁荣昌盛,龙虎山传人自我们第二十代起,做出了多少牺牲和努力?
至于说我们一身铜臭,那更是子虚乌有的胡说八道!
若是没有我们这番经营,龙虎山还是十年前的破旧模样!哪里会有今天的旺盛香火?哪里会有今天的金碧辉煌?!
不光是我们龙虎山,今天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,哪个门派没有受到入世的好处?你们扪心自问,十多年前第一次峰会召开的时候,大家伙儿凑在一起,都是个什么德行?我没记错的话,周道长你当时的道袍上,补丁盖着补丁,都快洗的看不出来本色了!
还有你,王道长,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你怕不是瘦的连八十斤都没有吧?一阵风都能给扬了!
李道长,你比他们稍微好点儿,可也只是稍微好点儿!我没记错的话,第一次峰会开到一半,争论激烈的档口上,你低血糖的毛病犯了,可是把我们吓得够呛!
还有你……”
灵都是真急眼了,李文的每一个字都似是一把钢刀,狠狠戳在他的肺管子上,疼的直咬牙!
唯有提及当年窘迫模样,才能让心底那早已堆积多年,却又时时被忽视的羞愧稍作缓解。
和灵都的恼羞成怒差不太多,李文的话同样刺痛了在座的大
多数人。
这些人虽然不及龙虎山这般为了敛财无所不作,可天底下的乌鸦一般黑,能凑到一个桌上“论道”,谁又能说自己高尚多少呢?
“对呀对呀!灵都法师这话可是没错,小道长你的理解太偏激了!”
“就是就是,你还年轻,这俗世啊,可不是非黑即白,这人世间厮混,总归是要讲究个入乡随俗,总要讲究个人情世故吧?”
“李道长所言极是啊!咱们是道人不假,可这道人他也是人啊!是人就得吃五谷杂粮,是人就得吃喝拉撒住,这里边哪一样不得花钱?要是没了香火钱,我们这些个老东西呦,早就饿死了!”
“谁说不是呢?这些年啊,也得亏龙虎山做了表率,敢为天下之先,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的,才敢照虎画猫,算是勉强混个温饱啊!”
“要我说啊,小道长你别光盯着咱们道门自己人不是?你出门右拐,去看看那金光寺上下的模样德行,再看看那满大街红光油面却号称念佛吃斋的假秃驴们,又是个什么德行!”
“可不?要不是龙虎山做出表率,我们道门呐,可就不光被秃驴们强压一头,那些个假秃驴,都要骑在我们脖子上屙屎撒尿了!”
“……”
这些人就像是被李文刨了祖坟一样坐不住
了,纷纷苦着脸开口声援灵都法师,一个个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,就好像李文当真成了鸡蛋里边挑骨头的大恶人一样。
“好呀!你们当真是好得很呐!”李文也是气急而笑,他本来还以为这帮人都是被龙虎山胁迫,不得已而为之。
可如今一看,这人呐,要是犯了自己心底的贪欲,哪怕犯了天条,都能强做附会给自己找出十万条理由来!
玄尘也没料到,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。
眼瞅着一桌人对李文展开声讨,自己那位“亲爱”的师叔,甚至还叫来了龙虎山的执法堂,看那意思等一众人的借口理由叨叨完了,就会责令执法堂的小辈们,干脆把李文叉出去丢下山去,也好省的被勾起内心那些许残留的良心。
“诸位……”玄尘仅仅迟疑了片刻,便是站起身来想要替李文辩解一二。
毕竟,李文是他带进来的,既然如此,那就不能坐视李文被这些已然丢了道心的人为难!
可李文抬手打断了他,微笑着朝他摇了摇头后,复而看向一桌行尸走肉:“贫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,可贫道始终没弄明白你们到底想要表达什么!你们口中,所谓的入世,可不就是放下道心和戒律,捡起了红尘滚滚里商贾的路子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