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等了!刘老经不起二次开刀,血包还有多少?”主刀医生面色如常,心乱如麻却依然吐字清晰。
“血包不多了,还有五百毫升!”助手看了一眼旁边的推车,面色更加难看起来。
“五百毫升,不够!”主刀医生果断摇头,转身看向另一侧闲着的麻醉师:“你去叫院长给血站打电话,立刻安排专车送几个阴性血的志愿者过来候着,咱们随用随抽!”
“啊?”麻醉师愣住了。
一来,作为麻醉师,手术台上的病人没有醒过来,是不能离开手术室的。
二来,让志愿者过来随用随抽?这玩意儿也不符合规章制度啊!
“啊什么?出了问题我顶!我顶不住,院长顶!院长顶不住,军部顶着!”主刀医生双目有寒光闪烁。
这是战争,这是属于他的战争!
手术台上的老爷子,一辈子腥风血雨都活下来了,在自己的战场上,又怎么能让他死去?
英雄血未凉,人民的血,也应该和英雄的血融在一起!
麻醉师在主刀医生的目光下点了点头:“顶吧!我个儿不高,但是够壮!”
“臭小子!”主刀医生看着麻醉师离开的背影笑骂了一句:“不愧是老子的种!”
麻醉师快步离开手术室,他知道老爹是个什么脾性,既然老
爹做出了决断,上阵父子兵,当儿子的总该是尽力而为吧?
就在他做好了挨骂和据理力争的思想准备,推开沉重的院长办公室房门的瞬间,屋里一众人让他愣住了。
戒烟十多年的老院长,指间烟雾缭绕。
而两侧沙发上,坐着性别不同胖瘦有别的七个青年男女。
“院长我……”麻醉师愣了一下便要开口说正事,却被院长抬手打断了。
“同志们,既然小闵来了,就说明用你们的时候到了!”院长掐灭了烟头,面露苦笑看向跟前七个男女。
“没说的!我父亲也曾经是一名军人,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当年去西边没轮上,老将军的事儿就是我们全家的事儿,我不来老东西敢把我腿打折!”
“说这个干嘛?我们来的时候,就做好了思想准备,不就是要血嘛!我身体倍儿棒,管够!”
“就是,我还比他胖些呢,尽管抽,权当减肥了!”
“院长,废话别说,赶紧带我们去抽血,不能让老英雄缺着用!”
“……”
这七人嘴里说着或不着边际,或大义凛然的言语,目光却是同样坚定。
今天就算死在献血台上,也得把老爷子的命,从阎王手里拉回来!
麻醉师激动起来,他的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,满脸通红的带着
七人快步朝着抽血室走去。
而此时此刻,走廊里懵逼的黑无常彻底麻了!
他居然看到了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在走廊中汇聚!
这些金色或是银色的信仰之力,俨然比庙宇比道观中的精纯百倍千倍!
当这些信仰之力牵起手术室内苍老的身躯,他就知道今天别说是自己和白无常了,哪怕十殿阎罗来了,也得头疼!
“啪”
手术灯熄灭了。
两名主刀医生面露疲倦,却带着笑意推开手术室。
“情况怎么样?”
一名扛着中校衔的男人急切问道。
“手术很成功,我们取出了压迫神经和主动脉的所有弹片!”主刀医生说完这话,扭头看了眼手术室房门:“不过,您父亲毕竟上了岁数,还有一袋血包在持续输入,如果十二个小时后能够醒来那就彻底安心了!”
“这样嘛……”男人担忧的看向手术室,片刻走神后,强撑起一抹笑意:“两位辛苦了,快去休息吧,我,我能去看看父亲吗?”
“再过几个小时吧,老将军需要静养!”
医生说罢,便是朝着休息室走去,只留下走廊里满脸担忧的男人,和一脸懵逼的黑无常。
“所以,时辰好像到了呀!”黑无常看了一眼滚烫的羊皮纸,既然没有烧起来,似乎情况还没有太过
糟糕!
想到这儿,黑无常准备冒险进屋瞧上一眼,万一这活儿不用呼叫支援也能完成呢?
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带着几分敬意和惧意他穿门而入来到手术台前。
“老爷子,咱不急着醒,累了一辈子,多歇会儿!”麻醉师抓着手术台上老将军的手,轻声说道。
“多歇会儿?嘿嘿,怕不是以后都要歇着了!”黑无常摇了摇头,忘掉了老搭档的劝告,拎着锁魂链就要开工。
锁魂链被驱动起来,如同绳套落在手术台上老将军的脖颈处。
“套上了?嘿?这也没想象的那么难嘛!”黑无常心中暗喜,抓着锁魂链的右手稍微用力那么一拉,只见老将军的身体上便有一道虚影被拉坐了起来。
“老子这是死了?”老将军坐在手术台上,上半身已经和身体完全脱离,唯有腰部以下尚且和身躯重叠。
“昂,准确说还没完全死透!”黑无常见锁魂链成功拽出亡魂,心中的惧怕更是散了七分,抓起那张接引文书往老将军面前一送:“老爷子,瞧一眼就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