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,潘森以何炳晨的身份联系了内地的招商部门,经过一系列缜密的资产转移,辗转好几个国家终于将百分之七八十的个人资产转移回国,那三家集团企业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,倒也不用操心。
手里掌握着巨额财富,潘森本想着回到父母心心念念的祖国,找一个环境优越的养老城市,买一栋郊区别墅安享余生。
可当他双脚踏上这片土地,支教二字就像是魔咒一样在脑海中传响。
他不禁回忆起当年上学期间,那些去了一趟山区过后,精神面貌简直换了个人的同学们,都是快死的人了,要是不去山区看看,安逸的病死在床上,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?
一开始,潘森自己也没有想到,这一去竟是魂牵梦绕。
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,山村贫瘠的现状,一个个被现实贫困折断了翅膀的天使历历在目,潘森觉得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,那些被转移回来的财富如果不能用到刀刃上,等自己死了,钱还没花完,岂不是更大的悲哀?
这才有了近乎疯狂的基建蓝图,以及倾家荡产般的成立基金会等举动。
李文听完这些也是满脸唏嘘,再看被罩在结界里张牙舞爪的何炳晨,高下立判。
“陈校长,你真的甘心将仅剩的几个月时间,全都耗费在山区的教育和基建上吗?你自己呢?有没有想过为自己做点什么?”李文有些惭愧,要说惨,眼前这位可比自己被忽悠上白云山被迫营业那会儿惨多了。
可人家是怎么想的?
生命只剩下六个月,换了谁不得先给自己安排一番?
可潘森呢?
竟然主动将自己用生命换来的钱财,倾其所有砸在了他永远看不到竣工的基建,和永远看不到结果的山区教育上。
“道长,我现在做着的,就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啊!或许人之将死其心也善吧?反正换做几个月前,我不可能如此豁达坦然!”潘森没有任何遮掩,表情平静,眸子望向不大的校园操场,有几分留恋,有几分洒脱。
李文点了点头,也没再多问什么,默然抬手拍了拍潘森的肩膀。
肢体接触的瞬间,磅礴生机从潘森的肩膀涌入体内,在这股生机的摧枯拉朽下,癌细胞简直不值一提。
李文转身下了楼,也没再回去那间不算大,却装满了宏愿志向的办公室,他缓步走出校门,转头看了眼飘扬在教学楼前的鲜艳旗帜,忽的咧嘴笑了出声。
“道友为何发笑?”隔壁的
老道士不知道啥时候跑了出来,双手抄在宽大的道袍里将拂尘慵懒抱在怀中。
“贫道笑今朝,笑人民有信仰,国家有力量,民族有明天!”
“哦?道友一介出家人,怎么还关心这些俗事?不怕留了牵绊,成不了仙?”老道士又问,语气却显得有些玩味。
“成不了仙便是成不了仙吧,我辈道人若是都为了狗屁成仙,活生生修炼成六亲不认的机器,这仙要来何用?”
李文轻声说罢,也不跟老道人告别,阔步朝着下山路口走了去。
“说的好啊!当真是说出了老道的心声,可惜老道年岁长了些,不然可是要拉着道友拜个把子再说!”老道人抚须称赞过后,看着李文的背影忽然面色一变:“不对啊!道友你这一走了之,那小子身上的两道阴魂谁来解决?”
“道友,深山静修终究枯燥无趣,那两道阴魂就留给你来收拾了解闷吧!”李文没有停步也未曾转身,只是山路上回荡着爽朗的笑声。
“嘿?道友你这可就有些不厚道了!”老道人气的吹胡子瞪眼,倒不是收拾不过那两道阴魂,主要是那小子的身体着实够呛。
如此思索着,老道人便是心有所感,抬头朝着院内的教学楼
三楼看去。
恰好,潘森也看到了站在校门外的老道人,四目相对俩人都有些诧异。
“奇怪,这小子的身子骨儿啥时候转好了?”
“奇怪,这老道人看我的眼神,怎么有些怪怪的?”
……
有人说,上了岸就不要在提起海上的事儿。
李文出了山,便也就放下了山中怪谈,潘森的未来如何,那老道人又会如何处置两道身居海外,却用着祖宗法门坑害他人的阴魂,这些他都懒得去管。
唯一能够肯定的是,那老道人八成是成不得仙。
那潘森也八成是要活过六个月了。
“上仙,我们就这么走了?”小娟这一路几乎没有吭声,却是看的云里雾里。
“怎么?不走,还留下来支教不成?”李文打趣道。
“也不是,主要我觉得,就这么走了,似乎不像是上仙您的风格啊!”小娟挠了挠头,按照她的想法,碰着害人的鬼物,上仙还不得直接给打了个魂飞魄散?留这种祸害苟延残喘是何道理?
“那潘森和那老道士有一段师徒情缘,我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,有些事儿不可不管,有些事儿却又不可做尽,这其中啊,最难把握的便是度量二字!”李文说到这儿,黯然一声长叹,这
度量二字,时至今日饶是有世间唯一真仙的果位,自己又何尝参透?
更别说那仅在国内留学三年,长时间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