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金荣一边念叨,麻溜的用木炭在地上划出个半圆形的框框,然后在框框里点燃火纸:“老三兄弟,阴阳有别,你死了就别再阳间留恋了,早点儿下去投胎,我给你多烧点儿纸钱,你搁下边日子说不定比活着时候更好点呢?咱何必为了一时执念,非得滞留在阳间犯了罪过,回头再让鬼差给逮下去,多划不住?”
也不知道是杨金荣的碎碎念叨,还真让老三听了去,还是单纯屋外又起了大风。
紧闭的房门忽然开始哗哗作响,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外边推搡着,想要进来!
杨金荣面色顿变,他急忙起身跑去楼上取出木盒,一把抓出也不知道多少张符篆贴身放置,这才颤颤惊惊往楼下走去。
可当他从楼梯拐角转过身来,原本插着门栓的铺门,竟然被打开了!
地上的三炷香不知何时已经熄灭,更可怕的是,熄灭了的三根香竟然两短一长!
有言道人怕三长两短,这香忌两短一长,这可是大凶之兆!
“老三,我的符篆有没有用,你应该很清楚,别逼我跟你动真格的!”
杨金荣心里惧怕,脸上表情却越发暴怒起来。
他还记得师父说过,都说人怕鬼,其实鬼更怕人。
尤其是刚变成鬼的死人,阴气不足空有怨气和煞气,只要人身上的三盏阳火不灭,就奈何不得。
若是碰上凶人,新鬼反倒是要
退避三舍,免得被阳气所伤才是。
故而,杨金荣想要激发出自己的怒气,以怒气来刺激阳气鼓荡,不求伤到老三的鬼魂,最起码自保一二应是无虞!
可偏偏杨金荣算错了一点,找上他的,根本不是老三,而是缠着老三的那鬼东西!
只见地上积水中有黑色影子窜动,房门忽然紧闭,屋内更有怪笑声滾荡而来。
“桀桀……,我倒是什么人跳出来想要坏了我的好事儿,没成想是个半吊水啊!”
“你不是老三,你,你到底是谁!”
杨金荣听这动静,本来就忐忑不安的内心,更是紧揪在了一起!
“我是谁?你不配知道!你这具身体太老了!要是能再年轻一些,倒是一副不错的皮囊!既然无用,那就早些去死,当做差点坏了我好事儿的赔偿吧!”
声音还未落下,就看积水里的黑影骤然扩散,一道道黑色波纹从水中窜出将杨金荣整个儿笼罩起来。
那些黑色的波纹,就好像一条条蠕动的蛇虫,想要顺着杨金荣的毛孔和七窍钻入体内。
就在第一缕黑气接触到杨金荣身体的瞬间,他怀里的符篆齐刷刷放出光芒,一时间杨金荣的身体就像是灯泡一样闪亮!
在符篆的保护下,那些黑色波纹被照射笑容,可那滾荡的怪笑声却依然嚣张。
“桀桀,依靠外物终究只是虚妄,我倒要看看你身上的符篆
还能有多少!等你这些符篆用完,就给我乖乖上路吧!”
杨金荣自顾不暇,哪里还有跟那鬼东西打口水仗的精力?他已经看明白了这鬼东西的来路,恐怕这就是墓里跑出来,缠着老三他们的东西吧?
一时间,杨金荣又惊又怕,正如那鬼东西所说,不出意外的话,当自己身上那几张符篆燃烧殆尽,可就是殒命之时了!
可知道这些又有何用?
杨金荣这会儿只能硬撑着站在原地,连移动脚步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在那一道又一道黑色波纹的席卷之下,他觉着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的海面上,随风飘摇的一叶扁舟!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,也是杨金荣命不该死,五点多钟天边还没亮起鱼肚白的时候,隔壁邻居家养着的几只老公鸡忽然开始打鸣。
咯咯咯的鸡鸣声中,杨金荣明显感觉到裹挟着自己的黑色阴煞放缓了许多,而他手里紧攥着的符篆还有不少,便是狠狠心咬咬牙,准备来个殊死一搏!
他只留下两张符篆护体,剩下的也不知道具体功效,反正就那么胡乱朝着水中黑影洒了出去。
这些符篆刚刚触碰到一楼地面的积水,就好像是被投入水中的纳金属一样炸裂开来。
噼里啪啦的炸裂声过后,房间里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焦臭,而那鬼东西则是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,消失在了房间之中。
杨金
荣整个人脱力躺倒在地,任由积水浸湿了衣服冷冰冰的贴在皮肤上。
他就这么躺在水里缓了许久,方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,从那木盒底下找出一张手抄的电话号码。
这是他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,说是可以联系到杨金荣的一个师兄,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,因为他的这个师兄性情古怪,帮和不帮全在一念之间。
这么些年来,杨金荣从来没有联系过这位师兄,可时至今日,如果再不联系就只能给自己安排后事了!
想到这儿,杨金荣深吸了一口气,抄起座机电话就给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兄打了个电话过去。
电话很快被接通了,那边的语气显得睡眼蓬松,而且声音听起来可是有够苍老的。
一番沟通下来,杨金荣自报身份过后,也许是年纪大了开始多愁善感,电话那头儿的师兄一改淡漠口吻,很热切的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