阉人走后,苗大可快步关上房门,这才看向秦雅娟沉声问道:“娟姐,这太监到底是谁啊?”
“六合门监察司司正刘玉芳!”秦雅娟几乎是咬牙切齿:“这家伙早些年还受过我爹的恩惠,没想到如今地位水涨船高后,丝毫不念旧情也就算了,竟然跟吏部的人搞到一起去了!”
“那,咱们干的事儿……”苗大可一听这话,心里大抵整明白了处境。
“做最坏的打算吧,这次算是被你害惨了!”秦雅娟翻了个白眼。
她心里甚是懊恼,换做寻常时候,她就算再同情赖冬这样的冤魂,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儿了。
可也不知道怎么的,苗大可说出计划的瞬间,她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。
按说,就算双方父辈世交,她俩之间的交情,也没到这一步才对啊 !
莫非……
秦雅娟面色微红,却是急忙摇了摇头,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!
“你先去外边等会儿,我要和父亲联系一下!”秦雅娟示意苗大可出去把门,正准备施展秘法联系父亲,门外却是有一只黄色的千纸鹤飞了进来。
“父亲?!”
秦雅娟面色一愣,心中更是紧张起来。
她知道,这千纸鹤是父亲的联络手段之
一,只不过康乐县距离父亲所在得有二百多里路,这么远的距离使用千纸鹤传信损耗极大,父亲应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,才出此下策吧?
想到这儿,秦雅娟也没时间惊讶什么了,手速飞快掐诀激活了那只落在桌上的千纸鹤。
随着千纸鹤内的法术被激活,苗大可就看秦伯的面貌凭空浮现。
“娟儿,初七,你们可是闯了大祸了!”
苗大可惊呆了好不好!
这玩意儿看起来小小个,居然跟投影仪一样,可以播放出录制好的视频?
不过很显然,这玩意儿也仅仅支持以视频的形式单方面传递信息,投影中秦伯自顾自接着往下说:“监察司已经查到了那笔赈灾款的出处,娟儿虽然找了几个商会的人来运作,但是那帮软骨头从来不可靠,那笔钱的由来一旦被调查清楚,监察司的人就会顺藤摸瓜查到赖冬的冤魂!
这件事已经上升到了朝堂里党争的高度,远远超出你们能够自行处理的范围,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边关躲上些时日,你们且等我消息,如果朝堂内局势稳定,我会想办法接你们回来,在那之前一定不要轻举妄动!”
话说到这儿,投影戛然而止,千纸鹤也随即燃烧成
一撮黑灰。
“初七收拾一下吧,接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!”秦雅娟显然要比苗大可更能理解,上升到朝堂里的党争意味着什么。
如果仅仅是那彭县令的弟弟想要给哥哥报仇,她还能借着往日里的功绩斡旋一二,可一旦牵扯到党争,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六合门差役了,就算是当朝大官也是说死就死!
苗大可点了点头,虽然不是很明白这件事儿到底牵扯到了什么样的大人物,但是秦伯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,那就老老实实听从安排吧!
当天夜里,一队伪装成商人的秦家心腹赶到了康乐县,他们携带着货真价实的身份文牒,很专业的对秦雅娟和苗大可进行了一番改头换面后,就匆匆启程直奔边关而去。
可惜这一切还是有些晚了。
也不知道是六合门那个刘太监的人,还是彭县令的弟弟反应急速,从康乐县出发通往边关的驿道全都设有哨卡,他们不查身份文牒,而是手持两张画像对过往行人严格比对。
经过观察,这帮哨兵们甚至准备有清水,丧心病狂到如果不能确认,就硬按着脑袋用清水冲洗面部后重新比对。
“过不去了!”带队的秦家心腹面色凝重,他快步走到马车旁
边对车内秦雅娟开口汇报:“大小姐,情况不妙我们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康乐县范围了,如今之记也只能寻一处山林暂时躲避,等风头稍微过去一些再重新上路!”
“也好,既然父亲信得过你们,那就由你们来全权安排吧!”秦雅娟是个聪明人,她看得出来来送自己的这帮人出身军伍,应该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。
“大小姐放心,就算我们都死了,也一定保证大小姐的安全!”带队的心腹郑重行了一礼,就招呼着马夫调转方向朝山林密处加快行进。
“等等!”苗大可却是忽然喊住那带队的心腹,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:“麻烦派人侦查一下,去往京都的驿道可有哨卡阻拦!”
“京都?你疯了!”带队的心腹还没开口,秦雅娟就瞪大了眼睛惊呼起来。
“不一定要去京都,只是说如果去往京都的方向没有哨卡,或者能够绕开哨卡,咱们完全可以先离开康乐县范围,然后再做打算!总好过被圈在康乐县范围内被动躲避来的好一些!”
带队的心腹闻言觉着有道理,当即叫来一个机灵的手下耳语交代了一番。
那名手下骑上一匹骏马绝尘而去。
约莫一个时辰,那手下回来了。
“回大小姐,去往京都方向的驿道虽然也有哨卡,但是搜查基本不怎么用心,完全属于走个形式的那种,我有把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