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。
顾家一度权势滔天。
有人说,顾家二子,气势如虹,豪迈如山,不输将相。
有人说,顾家二子,貌若潘安,翩翩君子,不输王侯。
左不过是因为,这些年,顾家二子,不仅文韬武略,样样精通,便是他们顾家年仅七岁的独女顾梦峥亦在京城留有诗名。
彼时,新皇刚刚登上皇位,其统治根基尚未稳固。
尤其是百姓们对新皇的了解还十分有限,竟不如顾家二子。
各种谣言蜚语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。
有人说新皇年轻稚嫩、难当大任;
也有人说新皇只是权臣手中的傀儡,无法真正掌握政权。
面对如此的局势,新皇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树立权威,稳定人心。
于是,他欲选拔贤能之士为官,以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,试图改善民生。
此时,听闻有人向其推荐了顾家二子。
顾家二子虽先前不曾入朝为官,仍受新皇指派,出手即能三平争乱,一时民意沸天,权势加身。
后在前往舒州途中,二子均惨遭贼人杀害,可怜顾家百余口亦死于同一日。
数十日之后,坊间有了新的传闻:
顾家独女,不知所踪。
成为悬案。
………………
说书人在茶楼里滔滔不绝。小二提着长柄茶壶,在茶楼间忙得很。
不时有几个声音问道,“那顾家二子可是真死了?”
“不好说,这顾府早就没人住了,里面杂草丛生,说不得是得罪了谁不是。”
“那顾家独女现在都没找着?”
“她一介七岁娃还能自己养大自己不成?”
明面上,顾家因新皇而败落,于朝庭有恩。
可世人皆知,肯定是这顾家二子惹了新皇不悦,才引来灭门之祸。
此时。顾梦峥正在离京城不远的南沚乡永安村的一户农家里数着鸡鸭,数完还不忘砍价,“大娘,我这次要的多,各要二十只呢,您再少点?”
顾梦峥怎么都想不到,当好不容易谈妥四十只鸡鸭的价钱时,她的院子里已埋伏了杀手。
天色渐晚,往家里赶的顾梦峥远远的看到自己家屋顶上多了点黑色的东西。
她向来谨慎。看清楚是人。好几个趁着夜色、穿上了黑衣服、伏在她家屋顶上的打手。
肯定是杀手。
怎么找到我的?
这又是哪队人马?
顾梦峥心想不妙,故做镇定,把装满鸡鸭的牛车往村口殷语晓家赶,快到她家时,顾梦峥顾不上太多,就张嘴喊起来,“阿晓阿晓”
“来了来了,峥姐姐,这”从里屋跑出来的阿晓看到满满一车鸡鸭,先是吓了一跳,而后又不觉得奇怪,“峥姐姐这是要改行卖鸡鸭?”
“这不是前段日子刚挣了些小钱,觉得还是得把它花了,”顾梦峥笑笑,“来,你先挑几只?”
“这,送我们家的呀?”阿晓瞪大了眼。
“当然不全是送给你家的呀,”顾梦峥拍了拍阿晓的肩膀,“送你家4只,鸡鸭各2只,如何?”
阿晓赶紧点头,说着“好好”。
“其他你先帮我养着。”顾梦峥见她答应下来,赶紧补上一句。
阿晓一想自己手头上的事都忙不完,还要帮顾梦峥看顾几十只鸡鸭,顿时泄了气。
“别气馁啊,说不得,我看你辛苦,再送你几只?”
“峥姐姐可不许反悔啊!”
一会儿工夫,她俩人就动作麻利的把鸡鸭都卸了下来。
等忙活完鸡鸭,天色越发暗沉了。
顾梦峥把牛车也留在了阿晓院子里。
阿晓很是习以为常,一如往常送她出了院子,又目送她走了丈许远,才回了里屋。
顾梦峥往自家方向走,躲在离自家有几丈远的草垛后面,从怀里拿出两块大小不一、都是圆形的透明琉璃,又拿出一张压扁了的薄纸片。
她把薄纸片如漏斗般撑开,卡好位置,那薄纸片竟真成了个漏斗。
接着,她又将那两块琉璃往纸片漏斗里放,再次卡好位置。
成了。
顾梦峥拿起纸片漏斗,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,圈在漏斗前边的大琉璃上,刚好固定住大琉璃不晃当,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也围成一个圈,圈在漏斗后边的小琉璃上。
她先抬眼往上望去。
那屋顶上的四个黑衣人还在,一动不动的趴在那。
似乎是在等人。
等着不动声响的一举擒拿。
她想了想,又抬眼往院子看去。
左右扫了一下,好家伙,还真还埋伏了四个黑衣人。
顾梦峥虽然经历过最大的场面,也曾从死人堆的乱葬岗里爬出来过。
但被八名杀手围堵还是头一次。
她想起什么,忙拿起纸片漏斗又往左邻右舍看了看。
还好还好,天色已深,他们都在里屋里了。
她正打算将纸片漏斗拆解开,突然前方多了点星星之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