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习才不管借书的是谁。
书没还回来,那定是要去讨回来的。若讨不回来,那也得借书那人给个说法。不然,就是自己担着藏书楼管事之名,失职了。
知习这么想着,人就已经走在去往公爷书房的路上了。
知习手里拿着那本记录簿,走在路上,正好遇到程老,他刚从公爷的书房里出来。
“程老,公爷可在里面?”
“你要找公爷?”程老看向知习,这藏书楼管事是很少往公爷书房里来的呀。
知习便如实说了。
程老觉得奇怪,公爷案头上何时有一本医书了?未曾见过。
不过,这事本来就与自己无关,也就无所谓了,“公爷在里面,你进去吧。”
知习谢过程老,便继续往前走了。
“咦,知习你怎么来了?”虽然门口的护卫已经报过了,但公爷还是觉得太稀奇了,知习几乎常驻藏书楼的啊,对公爷的书房来说,他简直称得上是稀客。
知习一进到里屋,先俯身行了一礼,然后直入正题,“公爷,不知公爷可还记得差不多两年前,”知习越说,心里越没底,“曾从藏书楼拿走了一本书,至今没有归还?”
“什么书?”知习说得很慢,咬字清晰。公爷知道他向来做事有分寸,所以也有在很仔细的听他说话。一听到有一本书没归还,立马就反应了过来。
“《异物制法》。”知习一边说着,一边把记录簿递了上去。
那记录簿上,写着取书的年份、日期,归还日期上,空白。那取书人一栏,确实写着“何兴远”三字。
公爷自是没有印象的。他又仔细看着那“何兴远”三字,试图从三个字里,找出与自己的字迹不一样的笔划来。他还研了研墨,拿起笔,在桌边随手取了一张空白纸张过来,在上面挥洒了三个字“何兴远”。
他又拿着刚写好的“何兴远”,和记录簿上的“何兴远”三个字,仔细比较,结果还是觉得,只从字迹上辨认的话,这字,确是公爷的字迹。
但是这书,《异物制法》,别说看过了,就是听,公爷也没有听过。
于是,他便将记录簿还给知习,“这书,我没看过,也没取过。”
“公爷,可这书,确实”知习知道,下面的话,反正不说出来,公爷也是明白的,所以干脆,就忍住不说了。
“这字迹,我刚才也比对过了,确实像是我的字迹。”如果说公爷在这府中对谁最为坦荡,他真的可以说,对藏书楼的知习最为坦荡。因为他没有欺瞒知习的必要,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利益纠葛。
所以,公爷并不为难知习,也不认为知习是在猜度他。
公爷连《异物制法》是什么书,都不想知道,更别说想读这么一本书了,自然也就没有借了两年不归还的道理。
他想了好一会儿,看到知习为难的站在书桌靠窗的一旁,执拗而无措。
知习想从公爷这里拿回那本《异物制法》,奈何公爷这里真的没有这本书。
“不就是一本书嘛,你真没必要把它太当回事儿啦!搞不好那个人只是冒用了我的名号拿走了这本书,等他用完之后自然就会归还回来的。”公爷不仅没有生气,反倒微笑着宽慰起知习来。
知习听后稍稍定了定神,但还是忍不住说道:“其实……这本书,我曾经读过。”
公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饶有兴致地追问道:“哦?那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呢?”
知习缓缓回答道:“一本详细介绍了足足一百八十八种异物制法的书。”
“竟有如此之多!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异物啊?”公爷越发好奇起来,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本书的内容。
“毒!”知习的话音刚落,只见公爷面色骤变,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之色。他猛地抬手一挥,将手边那精致的茶杯狠狠地扔了出去。
只听得“咣当”一声巨响,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,重重地砸在了地上,瞬间四分五裂,碎片四处飞溅。与此同时,门外的护卫们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动,立刻警觉起来,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房门。
他们迅速冲进书房,目光紧张地扫视着屋内的一切。然而,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脸阴沉的公爷、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的知习,以及满地的碎瓷片。整个书房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,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。
只听得公爷命令道,“查,密令查下去。每间房都查下去。”
“你们几个,听从知习的安排。”公爷又对门口的四个护卫,说道,“从我这间书房开始查起。”
五个人,齐声应“是”。
很快,非常快。
玉溪苑、琴香苑、稚棠苑、余和堂都有丫鬟给主子传来了消息。
有区别的是,玉溪苑听到的是,“听说公爷喊知习找一样东西,知习说在公爷书房呢,公爷勃然大怒,便要知习直接先在公爷的书房里找。”
琴香苑听到的是,“公爷头一次训斥了藏书楼的文管事呢。听说大发雷霆呢。这现在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,那文管事和几个护卫正在公爷书房里找着呢。”
稚棠苑听到的则是,“公爷很生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