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这位妇人完全转过身来时,于安这才注意到了她的面容。
且先不说这位妇人面目柔和,光是她这一身温厚的气质,于安便不由在心中猜想着她的身份。即便这以往不是非富即贵,那她也绝对不只是一个俗人。
似乎是察觉到于安投来的目光,那位妇人便问她道:“怎么了吗?”
于安这才缓过神来,赶忙赔笑道:“对不起,我只是看着您,总觉得您不像是这边地地道道的本土人,想来以前的身份也极其尊贵吧?”
都说岁月不曾败美人,这句话在这位妇人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印证。
那妇人却是淡淡笑道:“些许是这些年来的心态发生了改变,以往呢总是纠结这纠结那,每日都是愁绪万分。不像现下,每日粗茶淡饭,闲暇时便自寻自乐,倒也惬意。并无闲事挂心头,所以人看着便精神些吧。”
听她说这一番话,于安基本可以判定她身份的不简单。
但既然人家也没有想要多说的意思,那她肯定也是不好意思再问下去,便满目感激道:“不管怎么说,谢谢您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还愿意收留我们。”
不想那妇人却是反过来问她道:“姑娘是京城的人吧,我瞧着你穿着虽为朴素,可这头上的珠钗却分外讲究,不是京城的铺子可做不出来这样的手艺。”
这句话再一次验证了于安的猜想,她以前一定是在京城居住过的,而且应该也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了,不然她不可能会这么熟悉。
于安便点头应道:“您猜对了,我们本来就是到郊外来踏青,不想途中却遭遇了刺客。”
“好好好,那你们先在这里稍事休息,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吃食过来。”
可就当妇人转身要出去之际,她的衣袖中却忽然滑落一块锦帕。
这锦帕可不得了,这锦帕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,且先不说上面所绣之图案有多么栩栩如生,就管是这锦帕的材质就已经绝非凡品。
而且这个突然,她总是越瞧越觉得熟悉,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。
当那位妇人将锦帕拾起来的时候,一下子就触到了于安的记忆点。
“敢问您是不是包贵妃?”
那位妇人拾起锦帕的动作一顿,有些无措地看了看于安: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
且听于安回忆道:“从方才起我便觉得这个锦帕不简单,后来我一想,这才想起来,我曾在宫里瞧见过这副画,而画像上的女子与您也很是相像……想来那便是您年轻时候的模样吧,这块锦帕一直被您收藏到了现在?”
包贵妃不再隐瞒,付之一笑道:“真是想不到啊,这样都能被你认出来。这块锦帕,我多年来不曾丢却,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念想,如今倒是让人给认出来了。”
于安却不禁疑惑道:“这……您为何会在这里?”
且见包贵妃缓缓坐在一旁,神色有些暗淡,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。
“我初见先帝时不过才十五岁,我第一眼便认定了这个男人。我满心欢喜地入宫,也不顾着家里的阻拦,为的不过是常伴他左右。可是伴君如伴虎,再加上我的家世……我爹是镇国大将军,帮着先帝打下了半边江山。我本以为我会过上我想要的生活,却不知我反而因此而害得我们家道败落。”
话说到此,那包贵妃不由潸然泪下,缓了片刻以后才听她继续说道:“一开始我与先皇上也可谓是举案齐眉、恩爱两不疑,可是他却听信谗言,以为我们包家功高震主,后来竟然随便以为一桩错事便让我们包家满门抄斩。他顾念旧情,留了我一条命,可我哪里还能待得下去?最后也只有设计离宫,让他以为我已经死去。”
于安听完以后也是不禁感叹道:“那真是可惜了……不过我现在看着您过得也很不错,想来您也已经释怀了吧?”
“人生如寄,每天我只能靠着这么想才能坚持的下去……”包贵妃温温吞吞,接着说,“不论如何,日子总是要过下去,只是这些年来我也依旧是孑然一身,倒也无所谓了。”
见于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,那包贵妃便话锋微转道:“这是我的秘密,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。我现在也不再去想其它的了,我只想好好地过每一天。”
于安定定点头,又不忘起身行礼道:“您放心,我都明白。”
几个人又在屋子里聊了一会,便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动静。
雪宝出去看了一眼,发现是自己人以后便跑了进来道:“夫人,是我们府上的侍卫,他们还抓了两个刺客回来呢!”
等到人被带进来以后,于安便直接问道:“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?”
让她没有想到的是,那些人竟然毫不避讳,直接道:“是太子,是太子让我们这么做的!”
这承认的也太快了一些吧,快的都有点不太正常了。
见于安不语,那人便继续说道:“因为太子殿下觉得之前那一次并没有什么见效,而且还被你报官,所以他心情很是不爽,这才让我们跟踪你来到了郊外,为的就是伺机而动。”
于安却拆穿道:“你们不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了吗,我还什么都没有对你们做诶。”
且见那人立马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