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这整个家里,孩子不像孩子,父母不像父母,简直乱了套了!
一向都被高高捧起的曹氏,无法接受自己如今被儿子这般对待。
借着李成明的力便坐到地下,开始拍着自己的大腿,哽咽的再次哭喊了起来。
身子也一抽一抽的,让一屋子的人心里都忍不住生起了一股烦躁。
平日母亲再怎么闹,他们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可今日父亲危在旦夕,曹氏就只凭着心里的委屈,丝毫都不顾着旁人安危。
如此,又怎能不伤人心。
“我含辛茹苦将你们几个兄弟拉扯大,不求着你们对我孝敬,可如今这就是将我这个做母亲的当做下贱仆人!”
“天老爷呀,我的命怎么这么苦!被儿子如此,我还不如直接跳河了事!”
曹氏一受委屈,嘴里左右倒腾的就是这两句。
让两个儿媳心中也产生了厌烦,嘴抿到一起,杵到柱子旁靠扶着。
看着坐在地下撒泼打滚的曹氏,是翻着大大的白眼。
在得知曹氏将家里的银子全部都孝敬给娘家那一刻起。
两个儿媳对曹氏唯一一点孝敬,已经荡然无存了。
圣人都说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可他们这婆婆心眼却是好的很。
不允许她们做的事情,自己在背地里却偷偷做了个遍。
如今这是既要又要,可他们不是什么摇钱树聚宝盆,让对方随便拿取,应有尽有。
大儿媳见着婆母哭诉的这番厉害,心中也是烦躁不已,忍不住嘟囔着小声骂了两句。
“婆母平日闹也就算了,今日想让公爹活活气死不成?”
“原本看见你,他心中就有气,如今昏着了,耳朵里还能听见你的声音,公爹怎么能好!”
听着大儿媳毫不掩盖的嫌弃,曹氏一时都忘了哭。
眼泪大颗的挂在脸上,连鼻子下都明晃晃的挂着两条鼻涕。
眼见都滴到嘴边了,这才用力吸了吸,又将自己呛到咳嗽了几声。
看着大儿媳,眼里满是嫌弃和恼火,以及被戳穿的恼羞成怒。
“我呸!你个浪蹄子!我一个长辈说话,哪有你一个晚辈插嘴的,没有教养的东西,给我滚!”
因为长时间的哭喊,曹氏的声音如今变得沙哑而又难听。
嘴唇都干到起皮了,这嘶吼的一声,只让人觉得耳朵被尖锐物品冲击钻刺一样。
李成蹊脑袋也是嗡鸣般的疼痛,他长时间不回家,可不知曹氏现在哭喊的是愈发厉害了。
之前或许念着母子情分,给对方留些颜面。
但现在,既然已经分家了,那自然是怎么畅快怎么来。
深吸了口气,李成蹊慢慢就将手收了回来,冷眼看着撒泼打滚的曹氏,眼中没有一丝温度。
让曹氏哭喊声也愈发变小,缩了缩脖子,眼里满是心虚。
“若母亲还要如此大声嚎叫,那今日我这病也是看不下去的,如大嫂嫂说的,父亲现在情况很不好。”
“母亲若是再这么闹腾,您就请更好的神医来看病,我是束手无策了!”
若说这个家里,曹氏能够有所害怕的,除过李成蹊还真找不出一个人来。
虽说李成蹊是个晚辈,可对方冷着脸什么都不说。
那一双眼睛,就足以化作利剑,将人的心给刺痛。
而且李成蹊不管是对自己,还是家人,那都是一如既往的恨。
平日里虽说好说话,可若是惹了生气,那不惜一切代价。
都要让自己心里的这口气平顺,曹氏也在李成蹊身上吃过苦。
这下更是不敢多说一句,只是嘴里一直嘟囔着。
可却也听不清,李成明是生怕李成蹊转头就走。
无奈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顺手整理了被曹氏扯乱的衣领。
给了老大一个眼神,二人便抬着曹氏的胳膊,将手揣到对方腋下。
一路沉默无言着,直接就抬到了院子里。
他们也是被闹够了,全程曹氏都没有过多的挣扎,让李成明还有些意外。
可这一出主屋,看着屋外围了一圈子乡亲,李成明眉眼都是有些抽搐的。
他就知道,今日的动静大,这里里外外肯定有人听到了些声音。
但却不知,如今好事的乡亲竟有这么多。
原本因为曹氏的败家,他们李家就没有如邻居般修缮的高房大院。
这连墙都是一些矮墙,西南侧就更不用说了。
只用了半石的土,再加上篱笆,这才勉强看作是一面墙。
可如今这篱笆两侧,全都站着看戏的乡亲。
个个眼神都带有调侃,伸长脖子,生怕自己看不到些什么。
就连大门的门缝,一排全都是偷摸想看的眼睛。
让李成明只觉得,自己这张脸今日是完全丢够了。
心里也翻涌出了一股怒火,挥了挥袖子,冷哼一声便钻入主屋。
老大哪怕平日脸皮再怎么厚,可被这么多看戏的盯着,这脸也是红一阵紫一阵的。
一时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,等着听到叽叽喳喳议论的声音。
曹氏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