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雨是旺汛,一刻值千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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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塘城。
阴雨绵绵。
举着油纸伞的俊秀男子在路上缓步地走着,他的右手怀抱着一个油纸包,他似乎对那个纸包十分在意,一路之上躲避着那些匆匆行过的路人,不让一滴雨水溅在上面,有马车忽然从他身边急速奔过,掀起一地带着泥泞的雨水,但男子只是轻轻一挥袖,就将那泥水给打了下去。
大街旁红色楼阁的窗户被打开,挥着艳红色手帕的女子看着下方路过的男子,声音柔媚入骨:“官人,风大雨冷,怎么不上来坐坐啊。”
男子微微抬起油纸伞,朝着上方望去,摇头笑了笑:“不必了,得快些回家,不然又得挨骂了。”
女子看到男子的面容,先是一愣,再听到那礼貌中又带着几分疏离的声音,没来由地脸微微一红,心跳也加快了几分。
是比自己还秀美的男子啊。
方才自己那一句呼唤,倒不像是勾引了,而像是自己是占了别人的便宜。
“牡丹姐姐,怎么脸红了?”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旁边探出了脑袋来,好奇地打量着窗下的男子,“是什么样的少年郎,引
得我们的牡丹姐姐都说不出话来了。”
但男子已经重新放下了雨伞,他的步伐行得很慢,但不知为何,身形却移动得极快,片刻之间,已行至长街的尽头。
红衣女子幽幽地说道:“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啊。”
被唤作牡丹姐姐的女子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颊:“可他就那么站着,便是风情啊。”
“我回来了。”男子在一处巨大的宅子前停下了脚步,伸手推开了大门。
大门打开,一股药香混杂着春日雨水的芬芳扑面而来,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睛,吸了口气。
但他的陶醉没能持续一瞬,他右手怀抱着的油纸包就被人一把夺去了。
“总算回来了,东西没打湿吧?”身穿白色医服的女子着急地问道。
俊秀男子点头道:“放心吧,这些药材我都小心呵护着。”
但那些药材连同着油纸包又被直接丢回给了男子,女子根本不在意这些,她拿出了油纸包里热乎乎的桂花糕,一边嚼着一边笑道:“不错不错,这一次还是热乎的,太好吃了,好吃!”
俊秀男子无奈地笑了笑,从女子身边走过,打算走回堂内,可抬头一看,却是一愣:“今日怎么人更多了?”
“春日谷雨,风吹心动,易发病?”白衣女子一边吃着桂花
糕,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“什么病?”男子问道。
“发春!”白衣女子咽下了最后桂花糕,不耐烦地说道。
这两人,便是曾经的苏家执伞鬼苏暮雨,和药王谷传人白鹤淮了。那一夜之后,苏暮雨便和白鹤淮一起来到了这座钱塘城,住进了苏昌河给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大宅中。白鹤淮在这里开了一间药庄,一来此处就治好了钱塘城大户李员外的怪病,顿时声名鹊起,求医者络绎不绝。而苏暮雨则作为白鹤淮的副手,一直帮她做些买药熬药的杂事。他们二人站在一起,寻常人自然纷纷称赞乃一对璧人。但白鹤淮和苏暮雨很快否认了这一说法:他们不过是好友,一起来钱塘城谋生活罢了。
听到他们这句话的有一个是李员外家的小女儿,名叫李传花。
她很快就把这句话传遍了整个钱塘城。
于是,这处药庄就被钱塘城里一大半待嫁闺中的女子们给占领了。
“什么病啊。”白鹤淮无奈地坐回了堂间的长椅之上,随手搭上了身旁那名女子的脉搏。女子面色红润,目光灼灼,看起来无比健康,只是那脉搏跳动的速度确实比寻常人要快了不少。
哦……那是因为她一直在看苏暮雨。
“什么病啊!”白鹤淮加重了声音。
女子回过神来,尴尬地笑了笑:“这不是不知道什么病,才来求诊的嘛……”
“十两银子,我让那家伙亲手给你熬药如何?”白鹤淮冲那女子眨了眨眼,低声道。
女子一愣:“那……是什么药呢?”
“一两板蓝根,苏暮雨,给这位姑娘熬一下。”白鹤淮提笔就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张药方,然后递给女子,“十两银子。”
“一两板蓝根,十两银子?”女子咂舌道。
“你去春望楼,找个兔儿相公聊聊天也得三十两银子吧,比得上我家这位半分容貌吗?”白鹤淮收回药方,“不要,我就给别人啦。”
“要的要的。”女子夺回了药方,兴高采烈地冲到角落里,“兔儿……不对,苏公子,帮我熬药。”
苏暮雨淡淡地冲她一笑,点了点头:“稍等片刻。”
白鹤淮打了个哈欠:“下一位。”
“我出一百两,我要让他和我睡觉!”一个身材魁梧的女子坐了下来,直接将一张银票拍在了桌上。
“没有这个服务!”白鹤淮愤怒地一拍桌子,“最多让他喂你喝药,两百两!”
“中!”女子豪爽地答应了。
“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