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喧先觉雨,山暗已闻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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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河。
星落阁。
苏昌河轻轻拂去了身上的尘土,看着倒在地上的苏栾丹: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强?”
苏栾丹捂着胸口的伤口,咧嘴笑道:“我知道你比我更强,可我生来就不想做第二,更何况如今我在暗河之中,甚至都不如苏暮雨,自然要抗争。”
“白痴。你有什么资格,自问能站上苏暮雨的头上?”苏昌河俯身道,“你确实很强,但是你只能埋怨老天不公,这一代苏家有我,有苏暮雨,你终究只能看着我们的背影。”
“你们本就不是苏家之人!”苏栾丹怒喝道。
“住嘴!”苏昌河眉头一皱,手中匕首飞射而出,直接就贯穿了苏栾丹的手掌,将他钉在了地上,“我本不想杀你,可你的这句话却让我很想杀你。你曾是我们彼岸最重要的一员,在彼岸这里,不再有三家之分。”
苏栾丹冷笑道:“你莫不是以为这些人加入彼岸,真的是因为你那可笑的理想嘛?大家只是觉得那些老家伙们掌握了太久暗河
的规则,想要找一个机会推翻他们罢了,而彼岸给了他们这个机会。”
“兄弟,你走远了。”苏昌河再挥出一刀,直接贯穿了苏栾丹的脖颈,“你到不了彼岸了。”
苏长风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了苏昌河的身后:“大家长,叛乱已经平息了,所有听命于苏栾丹的人有一大半选择了投降,剩下不愿意投降的,已经全部处决。”
“都杀了吧。”苏昌河幽幽地说道。
苏长风一愣:“都……都杀了?”
苏昌河笑了笑:“罢了,苏暮雨若是知道,又该埋怨我了。让雨墨给他们种下天伤血,放在苦狱中待个半年,之后再给他们找机会戴罪立功吧。”
“遵命!”苏长风回道。
“我累了。”苏昌河挥了挥手,苏长风便拖着苏栾丹的尸首走了出来。苏昌河随即走到高台之上,在那张漆黑色的石椅上坐了下来。这是暗河之中唯有大家长能坐的位置,可苏昌河继任大家长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。他微微垂首,看着下面空荡荡的大殿,白幡飘在殿中,显得有些阴森诡异。
有些无趣啊……
苏昌河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声
,他有些怀念南安城了。
要不就让这苏栾丹当了这什么暗河之主也不是不行,他想驰骋江湖就让他去驰骋吧。可惜啊,刚才有些生气,下手重了,应当是救不回来了。苏昌河打了个哈欠,忽然觉得有些疲倦,靠着那石椅睡了过去。
静安城。
一间偏僻的老宅之中,一名黑袍人将身上的药材包丢在了地上,随即摘下了头上的斗笠,脸色苍白,眉宇之间有一股阴戾之气,正是那药王谷的叛徒夜鸦。那日被迫离开南安城后,他就一路北行,一直到了这座静安城才重新落下了脚。他走到院中的水缸边,舀了一碗水,忽然里屋的门在此时打开了。夜鸦一惊,立刻丢掉了手中的瓷碗,拔出了腰间的短剑。
“谁在里面?”夜鸦低喝道。
“是夜鸦先生啊,我在这里等您许久了。”一个颇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,只见一个身着华袍的少年从其中走了出来,少年脚踏紫靴,自带贵气,面对持剑的夜鸦神色泰然自若。或许他的镇定来自于他身旁的两名戴着面具的护卫,夜鸦只粗略看了一眼,便知道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,武功都远在自己之上。
夜鸦往后微微撤了三步:“我并不认识你。”
“你不认识我很正常,因为这是我这一生第一次走出天启城。”少年笑了笑。
夜鸦皱眉道:“你来找我做什么?”
“我的这位师父一直待在南安城中,原本是替我远远地监视那两个暗河杀手的动静,可没成想却看到了他们和先生之间的战斗。鬼医夜鸦,这个名号我也曾经听过,我想邀请先生去我府中。”少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,“在我府中,无人会打扰先生对医术的寻道。我也可以为先生提供任何你想要的帮助。”
夜鸦冷笑了一下:“口气倒是很大,你是什么身份,该给我这样的承诺。”
“我姓萧。”少年笑道,“我叫萧羽,皇子之中排行第七。先生觉得,这样的承诺我能给得起嘛?”
夜鸦握紧了手中的短剑,神色没有半点欣喜:“皇子?看来你是想借我手中的药人之术来夺取皇位?”
“或许吧,但更多的或许是因为。”萧羽眉毛微微一扬,“在我听闻先生的故事之后,我觉得我同先生,是一样的人。”
南安城。
苏暮雨背上挂着那柄从不离身
的油纸伞,腰间挂着一柄长剑,牵着马走到了南安城的城门口,看着来送行的白鹤淮三人,垂首道:“便送到这里来吧。此行一去不会太久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白鹤淮一抬手,萧朝颜立刻将一锦盒递了上来,白鹤淮将锦盒打开,露出了里面一柄修长隽秀的长剑,剑柄被做成了羽毛形状,上面还镶嵌着一块红宝石,很是好看。白鹤淮取出了长剑,递给了苏暮雨。
苏暮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