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遵命!”
霍捕快经常审问犯人,可谓轻车熟路。
他先问书童:“书童,这对双生姐妹是你在纸扎铺见过的人吗?”
书童一边瑟瑟发抖,一边点头道:“是的!”
苏灿灿已经不哭了,伸手搂住苏荣荣的肩膀,姐妹俩互相抱着,互相壮胆。
霍捕快又问:“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?何时何地见过书童?”
苏荣荣还在哭,苏灿灿冷静下来,主动代答:“我叫苏灿灿,我妹妹叫苏荣荣。七夕节那天,这个书童跟另一个人去我家买纸扎。”
苏灿灿越想越气愤,越说越昂首挺胸,理直气壮:“那天下午,有个女客人路过我家,进门借茅厕行方便,忽然两个登徒子来了,说要找貌美的女子,还威胁说,要把我家搜个底朝天!”
“他们甚至连茅厕都仔细搜查,比地痞流氓更坏!我害怕,就去找巡逻的官兵求助,带官兵去抓登徒子!”
“后来,官兵认识登徒子,一起抬着许多纸扎走了。官兵为什么不抓坏蛋?却只抓好人?”
说到这里,她实在忍不住,悲从中来,放声大哭。
县太爷皱起眉头,问:“那个连茅厕都要搜查的登徒子是谁?”
苏灿灿伸手指向书童,大声道:“就是他和他家公子!他们还谎称自己是衙内,狐假虎威!”
吕夫人坐不住了,恼羞成怒,伸手指向苏灿灿,大声道:“来人,把这谎话精拉去打二十下板子!看她还敢不敢血口喷人!”
自己的儿子吕新词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,而别人明摆着是在指责他,骂他是骚扰良家女子的登徒子,如此败坏她儿子的名声,她绝不可容忍。
苏灿灿和苏荣荣互相抱着,楚楚可怜。
有两个官差犹豫片刻,上前两步,正打算抓苏灿灿去打板子,县太爷忽然发话:“住手!”
被县太爷的威严所震慑,官差们连忙退下。
县太爷眼中含泪,对自己的儿子吕新词非常失望。
他凝视书童,语气沉重,问:“书童,她是否撒谎?你们是否骚扰过路的良家女子?是否连别人家的茅厕都要搜查?”
书童不敢抬头,瑟瑟发抖,过了一会儿,他使劲磕头,道:“请老爷饶命!请老爷饶命!”
县太爷目光如炬,又看向苏灿灿,问:“你那天向官兵求助,你是否还记得是哪几个官兵?”
苏灿灿勇敢直视县太爷的双眼,理直气壮,斩钉截铁地道:“我记得!总共六个!我刚才在官府见到他们了!”
县太爷强忍心痛的滋味,沉重道:“好!你去指认!”
苏灿灿忽然心生恐惧,质问道:“你是好官,还是坏官?会不会杀我灭口?”
“大胆刁民!怎么敢对县太爷无礼?”赵嘉仁一脸凶相,呵斥苏灿灿。
县太爷苦笑,内心比吃黄连更苦。他既想当好官,又想保住儿子。
儿子不争气啊!让他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!
霍捕快提醒道:“废话少说,听从县太爷的命令,快去指认。”
苏灿灿聪明伶俐,记性好,很快就把上次去她家铺子的六个官兵都认了出来。
那六个官兵都低头不语,觉得没脸见人,同时又害怕县太爷责罚。
县太爷用力抓着太师椅,手背上青筋凸起,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审问下去。
心里有一道坎,难以跨越!
对于结果,他已经预料到了,内心难以承受,甚至不想承认。
自己把儿子养废了!
作为岳县的县太爷,父母官,他判案时义正言辞,唾骂别人不道德,严惩别人的罪行。
如今,他的亲生儿子做出如此丢人现眼的事,他有何颜面听别人夸他是青天大老爷?
颜面扫地!问心有愧!
吕夫人依然觉得苏灿灿在撒谎,觉得儿子吕新词被冤枉了,扬言道:“拉下去!严刑拷打!打出实话为止!”
苏灿灿和苏荣荣再次瑟瑟发抖。
官差们不敢轻举妄动,纷纷看向县太爷,等着听命令。
县太爷的神情充满了疲惫,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,叹气道:“放人!”
“属下遵命!”霍捕快干脆利落,亲自扶起苏灿灿和苏荣荣,带她们离开。
吕夫人不甘心,拉住县太爷的衣袖,一边摇晃,一边哭诉:“你是怎么当爹的?为什么不为儿子做主?怎么能任由外人冤枉他?”
县太爷仰头看房梁,心灰意冷,尽力不让泪水流下来,道:“是不是冤枉,等他醒了,你自己去问!”
刑名师爷石安在一旁轻轻叹气。这时,他看见孙二在门外探头探脑,似乎有急事。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去,低声问:“何事?”
孙二道:“老爷,唐公子有急事找您,他在前院等着,不方便到这儿来。”
石师爷犹豫片刻,心想:县太爷正伤心,吕夫人又纠缠不休,我与其在这里瞧热闹,不如主动回避。
于是,他去前院见唐风年。
霍捕快已经把苏家四口人都放了,正跟唐风年面对面站着,在说话。
两人都个子高,但霍捕快生得虎背熊腰,高大威猛,唐风年清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