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子正和石子固已经不像孩子,言谈举止处处透着少年老成和人情世故的味道。
唐风年与他们比起来,显得过于青涩。
饭后,石子正主动找赵东阳问起那幅山水画的来路。
赵东阳不敢说自己的画都是在地摊上淘来的,怕被嘲笑,而且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买过山水画,也想不起来那画长啥样,于是笑眯眯地答道:“太久了!不记得了!你要是喜欢,就送给你,好不好?”
唐风年本来在喝茶,一听这话,直接被茶水呛到,咳嗽起来。
这是什么送财童子啊?价值一百两银子的画说送就送,说得如此轻松。
幸好石子正拒绝了。他也很吃惊,连忙摆手,道:“赵伯父,那幅画很值钱,你不知道吗?我可不敢收这么贵重的礼物!”
赵东阳纳闷,心想:瞎猫撞上死耗子了?我随便买的画居然很值钱?
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,为刚才的话感到后悔,过了一小会儿,他缓过劲儿来,问道:“超过二两银子没?”
一听这话,石子固又气又笑,无奈地跺脚,叹气道:“牛嚼牡丹!对牛弹琴!不识货啊!”
石师爷皱起眉头,劝阻儿子,道:“不可无礼!”
石子固意识到说错话,如此讽刺是对长辈不敬,连忙抱拳行礼,向赵东阳赔罪。
赵东阳不在意那些话,依然一团和气,笑眯眯地道:“没事!没事!牛气冲天,我最喜欢牛了!把我比作牛,不算无礼。那画究竟值多少钱?”
石子正道:“如果放在京城,估计值一百两银子。赵伯父一定要好生收藏,不要胡乱送人。”
赵东阳听得目瞪口呆,久久回不过神来。
石师爷附和道:“我虽没见过那幅画,但相信犬子的眼光,而且此事不宜声张,怕招来匪盗。”
赵东阳连忙答应,又一一道谢。
等客人们离开后,赵东阳让唐风年把画取来,一家人聚在屋里商议。
四人凑在一起,仔细观看,只见画上有山有水,烟波浩渺,还有一叶扁舟。
赵东阳用食指挠眉毛,疑惑道:“孩子娘,你觉得这画怎么样?值钱吗?”
王玉娥眉头微蹙,道:“不就是一张纸吗?谁花一百两银子买这玩意儿,谁就是傻子!是冤大头!你当初在哪里买的,花了多少钱?”
赵东阳摸摸后脑勺,仔细回想,道:“当初我看族长家喜欢挂这种画,我就跟着买,挂墙上,当年画用,后来遇上回南天,就收起来了!”
“哦!我想起来了!我是在地摊上买的!当时挑了一堆画,只花了八十八个铜板!”
王玉娥一听这么便宜,便松了一口气,问道:“宣宣,风年,你们觉得这画当真值钱吗?”
赵宣宣和唐风年对视一眼,她说道:“我跟爹爹差不多,觉得它只值几十个铜板。如果太贵了,我肯定不买。”
唐风年道:“我只学过书和记账,没学过画,也不懂画。”
赵东阳道:“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!反正买的时候便宜,要不干脆送给石师爷算了。”
“我呸!”王玉娥直接恼火了,伸手去戳赵东阳的脑袋瓜,道:“你最近吃南瓜吃多了啊,脑袋里装南瓜糊糊了?上百两银子的东西,你说送就送,你有金山吗?有银山吗?你摸摸你腰上的钱袋子,里面装了几个钱?”
赵东阳道:“这画的行情跟别的东西不一样,咱们都觉得它不值钱,石师爷父子却觉得它值钱,这就是千金难买心头好!”
“在石师爷父子眼里,它值一百两银子,在我们眼里,它就是几十个铜板而已,相当于两斤猪肉罢了!”
唐风年思量片刻,道:“我赞成岳母的意思,送这画给石师父,不合适。”
“石师父经常忧国忧民,痛骂贪官污吏,他不是贪财之人。岳父如果送如此贵重的画给他,那就是对他有误解,反而会惹他不愉快。”
赵宣宣豁然开朗,把画卷起来,笑道:“不如把画卖了,换成银子,再买十几亩良田!”
“对!”王玉娥赞同道:“家里放着这么值钱的画,我总觉得不踏实,怕被偷,又怕回南天太潮湿,让画发霉!只有田地才最实在,田不长腿,不会跑,又有官府发的田契作证明!”
第二天,眼看没下雨,赵东阳把画卷用木盒装好,带去城里,询问价钱。
他先去当铺问价,当铺老板给出五两银子的价钱。
赵东阳果断拒绝,又去书画铺询问。书画铺的老板眼睛放光,明显看上了这幅画,但他只给出八两银子的价。
赵东阳不高兴,果断把画收起来,道:“别人说这幅画至少值一百两银子!你怎么能骗我,说它只值八两银子?”
书画铺的老板摇头,遗憾地叹气,道:“谁说值一百两银子,你卖给谁去!不用在我面前使诈!”
赵东阳又把画带回家,把别人出的价告诉王玉娥和赵宣宣。
赵宣宣道:“可能要到京城,才值一百两银子。听说那里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,挥金如土,纨绔子弟格外多!纨绔子弟喝醉酒之后,就跟大傻子差不多,兜里钱又多,于是哄抬物价!”
赵东阳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