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夫人眉眼一动,她也想去偷听。
但是,理智及时制止了她。
石夫人牵晨晨去别处玩,轻声道:“偷听不好,鬼鬼祟祟的,像耗子精。咱们做事情要光明磊落,将心比心,问心无愧。”
这既是劝说晨晨,也是在压制自己的冲动。
晨晨还小,似懂非懂,要求石夫人背她玩。
石夫人把晨晨背起来,母女俩嘻嘻哈哈,十分亲昵。
——
书房中,茶香袅袅,气氛紧张。
书架被塞得满满当当,正在充当沉默的旁观者。
霍捕快道:“如今百姓的舆论对郭姑娘有利。”
石师爷神情冷静,眼神锐利,问:“霍捕快,你和郭大财主是不是故意派人在街上放出风声,刻意引导舆论?”
霍捕快轻轻点头,不否认。
石师爷的神情变得复杂,内心矛盾,道:“以前我做刑名师爷的时候,最恨别人用舆论来逼迫官府改判。但是现在,我发现舆论这东西确实用处很大。唉!”
霍捕快道:“人牙子是吕夫人的亲戚,吕夫人肯定会给县太爷吹枕边风。如果郭家不煽动舆论,恐怕牢狱里的郭姑娘要吃亏,甚至必死无疑。”
不仅街头巷尾的舆论同情郭姑娘,就连石师爷和唐风年也同情她。
虽然私奔不光彩,但她为了自保而反杀人牙子的刚烈姿态,令人敬佩。
唐风年道:“舆论站在郭姑娘这边,但还不够,官府审案要讲究证据确凿。”
霍捕快的手指轻轻叩击书案,眉眼深沉,道:“人牙子被杀时,屋里只有人牙子和郭姑娘两人,而且门窗关闭,没有直接人证。官府找到的人证都只能证明事前和事后的情况。”
石师爷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苗,道:“所以,等到了公堂上,郭姑娘本人的辩才很重要,而且必须扛过牢狱里的严刑逼供。只要她过了这两关,脱罪的希望就很大。”
霍捕快和唐风年都不敢抱那种希望,没有百分百的把握。
毕竟郭湘乔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罢了,又是富家千金,从小娇生惯养,如何扛住严刑逼供?
过了片刻,石师爷冷静下来,也明白这个希望很小,于是说道:“这样还不保险,还要另想别的办法。”
唐风年问:“郭姑娘的辩才如何?如果只会喊冤和哭,恐怕对她的判决没有好处。”
石师爷道:“我们先商量出重点,然后借探监送饭的机会,让可靠的人把那些话转达给她。”
唐风年道:“最主要的重点,一定要强调人牙子是主动侵害,强调郭姑娘是为了自保。可以从人牙子以前的行事作风入手,调查他以前干过哪些坏事。”
霍捕快轻轻点头,沉重地叹一声气,道:“唐公子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,我已经派人找到一些证据,但是人证最容易出尔反尔,还有两个人打死也不肯作证,我正感到为难。”
石师爷仔细询问:“那人牙子以前干过哪些坏事?”
霍捕快突然握拳,拳头咯吱咯吱响,眉眼恼怒,道:“奸淫,把良家女子卖去烟花之地,跟人贩子串通,买卖孩童。”
一听这话,唐风年也义愤填膺,变得激动,道:“打蛇打七寸,抓住他与人贩子串通的把柄。百姓最恨人贩子,朝廷也把人贩子定为重罪。”
“人牙子与人贩子串通,可以视为同伙。郭姑娘为了自保而杀死人贩子,便是为民除害,无论舆论,还是王法,都可以让她脱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