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猛把背篓取下来,喊道:“妞妞,洋洋,快来吃野果。”
妞妞和乖宝手牵手,一起跑过去。
乖宝问:“甜不甜?”
妞妞道:“酸酸甜甜,可好吃了。”
洋洋跑在后面,笑眯眯,说道:“爹爹,朱家小姨也送礼物来了。”
王猛一听这话,脸色瞬间从笑容满面变成乌云密布,十分阴沉。
他以为韦秋桂亲自来了,于是干脆不进门,转身就去厨房烧火,心里气闷极了,暗忖:哼,假惺惺!老子不是叫花子,不稀罕朱家的东西。
王舅母忙着弄菜,问:“王猛,你咋不高兴?”
王猛否认:“没有不高兴。”
王舅母轻笑,挑起眉梢,道:“你摆臭脸干啥?”
王玉安正在剁猪肘子,砧板砰砰砰地响。
他暂停片刻,转头打量王猛的脸色,道:“今天你姑母和俏儿回来过节,你别摆臭脸。就算有什么不高兴,也要藏起来,等晚上再说。”
王猛低头看脚尖,嘴角抿动两下,又叹两声气,道:“爹娘,你们放心,等韦秋桂走了,我就高兴了,反正她嫌弃咱家,不会留下来吃饭。”
王舅母吃惊,问:“韦秋桂啥时候来了?”
她连忙用围裙擦手,走出厨房,去堂屋看。
过了一会儿,她又回到厨房。
王玉安连忙问:“朱家来了几个人?”
王舅母嘟嘴,揭开锅盖,道:“王猛胡说,韦秋桂没来,打发一个男仆过来送中秋礼罢了,刚刚已经走了。”
王猛松一口气,脸色慢慢摆脱阴沉。
这时,韦春喜回到厨房,手里提着猪肉,欢喜地笑道:“爹娘,孩子爹,我妹妹秋桂送了猪肉、茶叶、糖和月饼来。”
王猛嘴角一歪,神情不屑,阴阳怪气地道:“我可吃不起朱大财主和朱夫人的东西,应该让他原路带回去。”
韦春喜收起笑容,表情尴尬。
王玉安和王舅母没说什么,面对韦秋桂送来的礼物,态度冷淡。毕竟,韦秋桂前几天冤枉王猛偷螃蟹,伤害的不仅仅是王猛,王家其他人都对那种侮辱感同身受。
直到赵理挑水回来,才打破这尴尬的沉默。
赵理跟王猛打招呼,两人年纪相仿,比较有共同话题。
他们离开厨房,去屋檐下坐着,一边嗑瓜子,一边聊天。
王猛道:“妹夫,我真羡慕你,我一事无成。”
赵理道:“我们差不多,养家糊口就满足了。”
王猛发牢骚:“前段日子,我本来想学厨艺,搞流水席,结果又是竹篮打水,一场空。”
赵理劝慰:“好事多磨,以后肯定还有机会。”
这时,元宝的尿布脏了,王俏儿喊赵理去帮忙。
——
菊大娘、胡三嫂和唐母忙着宰鸭子,拔毛。
三个人都手脚麻利,拔毛时,左右手快快的,就像拔草一样轻松。
赵东阳在调麦芽糖水。
胡三嫂小声道:“十二只鸭子,确定能卖完吗?这些鸭杂都有小半盆了,还有半盆鸭血。”
菊大娘微笑道:“轮不到咱们操心,老爷的主意大。”
唐母道:“鸭杂和鸭血太多了,自家吃不完,咋办?”
赵东阳恰好路过,听见了,便说道:“用酸辣椒炒鸭杂,我带去城里卖。今天中秋节,肉类肯定好卖。”
胡三嫂心中失望,暗忖:我以为可以带些鸭杂回家去,赵地主太精了。
等十二只鸭子处理干净之后,赵东阳忙得像陀螺,用香料腌制、缝鸭肚皮、烫皮……
胡三嫂洗干净手,带着月饼回家去,今天她放假。不过,走在田间小路上时,她闷闷不乐,还在惦记那鸭杂和鸭血。
菊大娘不愿意放假,她更喜欢待在赵地主家。原因是她家离得远,家里的儿子都成家了,她不喜欢儿媳妇,而且在这里吃得更好。
赵大贵赶牛车回来了,看见屋檐下挂那么多鸭子,他大笑道:“老爷今天要发大财!”
赵东阳胖乎乎,干一点活就累得喘气,坐在屋檐下休息一会儿。
他问:“大贵,王家热闹吗?”
赵大贵安顿好牛车之后,来屋檐下,拿把椅子坐下,道:“还行,反正没有外人。”
赵东阳拍拍膝盖,道:“今天除了卖烤鸭,还要卖鸭杂,希望财神爷保佑,卖个精光。”
赵大贵拍马屁:“老爷和财神爷是老熟人了,财神爷肯定保佑您的生意。”
巳时中,六只烤鸭出炉,赵东阳把烤鸭和酸辣鸭杂放到牛车上,准备出门,又叮嘱道:“亲家母,帮忙看着屋檐下的鸭子,别让老鼠偷了。”
唐母坐在屋檐下做针线活,笑道:“你放心去,我帮忙看着。”
赵东阳又喊道:“菊大娘,把鱼剖了,中午吃鱼,晚上再杀鸡。”
这鱼是赵理早上送来的。
说完,他就吩咐赵大贵赶车进城。
——
赵东阳刚把摊位收拾好,客人就跑来了。
“哟嚯,今天有酸辣鸭杂啊,挺香,可以尝尝吗?”
赵东阳用筷子夹一小块鸭杂,递到客人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