乖宝不吃亏,抬起手,打他脑袋。
吕贤才吃痛,揉一揉脑袋,恼羞成怒,举起两只手,要来打乖宝。
王玉娥护犊子,护着乖宝,把吕贤才的两只小手抓住。
吕贤才四五岁,哪里是王玉娥的对手?他急得大哭大叫,气得跳脚。
韦夏桑心里不悦,脸上尴尬,劝道:“贤儿,别闹。”
吕贤才人小,但脾气大,不听她的话,继续大喊大叫。
“坏婆娘,放开我!我要放狗咬你,咬死你……”
这时,吕夫人转过头,阴阳怪气地道:“小孩子打架,哪有大人插手的道理?”
她又咬牙切齿地道:“贤儿娘,你是死人吗?眼睁睁看着贤儿被别人欺负?”
韦夏桑微微低头,暗忖:这死老太婆,要挑唆我去跟王姑母打架吗?火上浇油,没安好心!
王玉娥把吕贤才稳稳地推到韦夏桑怀里,然后带乖宝离开,不坐这一桌了,免得吵架、打架,互相看不顺眼。
她心里也有气,暗忖:这县太爷夫人真是个怪人,难怪养出那样混账的儿子。再这样下去,估计她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石夫人忙得脚不沾地,一听说县太爷夫人和王玉娥起冲突,她连忙跑过来打圆场。
王玉娥轻拍石夫人的胳膊,微笑道:“咱们俩,不用客气,你去忙你的。”
石夫人轻声道:“她就是那个脾气,你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王玉娥点点头,道:“我晓得,你放心。”
石夫人作为主人,对县太爷的家眷也不敢怠慢,又去另一边给吕夫人和韦夏桑赔不是。
吕夫人可没这么好说话,她的吊梢眉显得飞扬跋扈,阴阳怪气地道:“那个人难道没长嘴?她自己不会赔礼道歉吗?”
“几十岁的人了,欺负四五岁的小孩儿,真是好意思。”
石夫人尴尬,心里恼火,手指把丝帕揪成一团,暗忖:这人,真难伺候。
这时,晨晨跑过来,喊石夫人去忙别的事。
石夫人便趁机走开了,懒得再去触霉头。
另一边,王玉娥和乖宝吃饭吃得好好的,吕贤才突然又跑过来,用拳头在乖宝和王玉娥后背上捶两下,打完就跑。
乖宝气呼呼,道:“奶奶,那个讨厌的臭咸菜像哈巴狗一样,我要喊爷爷去打他。”
以前,赵东阳经常对她说,如果遇到坏蛋,你打不赢,就喊爷爷去打。
王玉娥一边帮乖宝揉后背,一边回头去找罪魁祸首。
吕贤才得意极了,在不远处冲王玉娥吐舌头,做鬼脸,模样欠揍。
越看越讨厌,王玉娥懒得再看他。
韦夏桑让丫鬟看住吕贤才,然后她亲自来向王玉娥道歉,并且再次邀请王玉娥和乖宝去她家做客。
她温温柔柔,面带笑容,显得诚意满满。
伸手不打笑脸人,王玉娥微笑道:“吕少奶奶,你放心,我不跟小孩子计较。做客就算了,你回去吃菜,等会儿恐怕菜冷了。”
韦夏桑毕竟是有身份的人,当着许多宾客的面,不能太低声下气、太纠缠,只能遗憾地走开,回另一桌去。
吕贤才闹个不停,偏偏吕夫人纵容他,韦夏桑又忌惮吕夫人,于是吕贤才显得天不怕地不怕。
过了一会儿,他又跑去打王玉娥和乖宝。
然而,别人恰好端鸡汤上菜。
吕贤才跑得快,横冲直撞,迎面撞到上菜的人身上。
碗里的热鸡汤在摇晃中,洒出来一些,洒在吕贤才脸上、头上。
刚出锅的热鸡汤因为富含鸡油,往往特别烫。
“哇——”吕贤才痛得尖叫,号啕大哭。
端菜的人也吓哭了,暗忖:不得了,我闯祸了,烫到县太爷的孙子,会不会被县太爷抓去坐牢,去打板子?
韦夏桑把吕贤才当命根子,连忙跑过来,搂住孩子。
吕夫人也急忙跑过来,满脸恼火,毫不客气地推开韦夏桑,骂道:“要你有什么用?像个死人一样,连孩子都护不住。”
她让丫鬟抱孩子,赶紧离开这里,去找大夫治一治。
这热鸡汤可了不得,一下子就把吕贤才的脸烫通红。
吕夫人心疼极了,嘀嘀咕咕:“千万别留疤,别破相。唉!像你爹一样,多灾多难……”
韦夏桑紧随其后,突然听见这话,她的脸色从煞白瞬间变得黑如锅底,在心里唾骂:“死老太婆,说这晦气话!我儿子跟那晦气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,贤儿有自己的亲爹,姓汪。”
当大夫给吕贤才治烫伤时,石师爷亲自追过来,诚惶诚恐,赔礼道歉。
吕夫人还在气头上,迁怒任何外人,于是扭过脸,不搭理石师爷。
韦夏桑站在吕夫人身后,微微低头,当自己是哑巴,免得被婆婆骂。
石师爷忙前忙后,提前付药钱,装孙子,亲自护送县太爷的家眷回官府去,然后去拜见县太爷,想亲口解释此事,免得生出误会。
正月里,寒气逼人,石师爷却满头热汗,甚至后背的衣裳都湿漉漉。
——
县太爷今天没去石家吃喜酒,反而坐在书房里,看吕新词以前的画,悼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