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家村,太多陌生人进村,狗狂吠,众人议论纷纷,热热闹闹。
“知州大人亲自来了。”
“听说,要来咱们村里审案。”
“来村里审案?头一次见!为啥不在官府审?”
“要让阿凤她奶奶作证,她奶奶瘫痪在床,不能去官府。”
“而且,她奶奶病怏怏的,万一在公堂上拉裤子,岂不麻烦?”
“哎呀,知州大人好俊俏,居然这么年轻。”
“个子好高啊,好瘦,一看就是读书人。”
“好威风。”
……
唐风年当着阿凤、贾庆和杨氏的面,问道:“阿凤,你被抢走多少东西?一次说清楚,不要怕,本官为你主持公道。”
阿凤左手捏右手,紧张地道:“我娘亲的两个银镯子,我的银锁片,我家的衣柜,箱笼,米缸……”
杨氏又气又恨,双眼瞪得凶神恶煞,打断阿凤的话,咬牙切齿地道:“死丫头,你吃我家的饭,你还惦记米缸?”
“你怎么不去死?撒谎,谎话精!早死早超生……”
阿凤吓得往后退。
唐风年严肃道:“肃静。”
“白捕头,肖白,你们带旺财进屋去搜查,杨氏、贾庆、村长和阿凤亲眼做见证。”
杨氏突然撒泼,躺门槛旁打滚,阻止其他人进门,又哭又闹:“官老爷偏心,只信死丫头的话,不信我的话。”
“不许搜,凭什么搜我家?我不偷不抢,老天爷有眼,在天上看着呢!”
“官府欺负我,呜呜呜……”
面对这种情况,白捕头经验丰富,让两个官差把杨氏抓起来,把她双手反剪到背后,然后押进屋去,让她亲眼见证搜查,免得她说官差栽赃陷害。
阿凤怕杨氏和贾庆,怕挨打,不敢跟进屋去看。
当着围观人群的面,唐风年温和地问:“你娘的银镯子上,是否有特殊标记?”
阿凤立马点头,道:“有牙印,是我咬出来的。”
“还有凤凰,我娘亲喜欢凤凰。”
“我奶奶可以为我作证。”
这时,石师爷指挥官差,把阿凤的奶奶抬到屋檐下,放到藤椅上。
阿凤的奶奶好久没出门了,老泪纵横,缩着肩膀和脖子,有些害怕官差。
唐风年安抚道:“大娘,不用怕。你只要实话实说,不撒谎,官府就不会惩罚你。”
过了一会儿,进屋搜查的白捕头和肖白有所收获,找到银镯子和银锁片,又把阿凤叫过去辨认衣柜、箱笼和米缸。
官差把这些东西搬出屋子,摆到院子里,让围观人群都亲眼见证。
围观人群第一次见识如此公开透明的审案过程,纷纷拍手叫好。
唐风年拿起银镯子,仔细查看,发现两只银镯上确实有牙印,而且图案确实是凤凰。
这银镯太薄,太轻,有点发黑,并非纯银,估计不是太值钱。
唐风年询问阿凤的奶奶,道:“大娘,您认识这镯子吗?这是谁的?”
杨氏抢先大喊大叫:“是我的,我的!”
阿凤的奶奶吓得不敢说话,畏畏缩缩,胆小怯弱。
她本身瘫痪,以后还要在贾庆和杨氏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,不敢得罪杨氏。
唐风年看向杨氏,问道:“如果是你的,你从哪里买来的?花了多少钱?”
杨氏信口胡诌:“是我的嫁妆。”
唐风年转头问贾村长,道:“她的娘家远不远?”
贾村长道:“隔壁村,不远。”
唐风年道:“劳烦村长带路,石师爷也去一趟,询问杨氏的嫁妆,然后把她娘家人带过来问话。”
石师爷恭敬地答应,带上四个官差,立马去办事。
等他们离开后,唐风年又拿起银锁片,上面刻了生辰八字和小名,它的归属一目了然。
唐风年询问:“杨氏,这个银锁片是谁的?”
杨氏咬住嘴唇,犹豫,暂时不敢胡说。因为她也知道银锁片上有名字和生辰八字,这个谎言不好圆。
唐风年看一眼白捕头,白捕头会意,立马发威,吼道:“大胆!知州大人问话,你敢不回答?”
“藐视官府,至少打二十大板。”
杨氏吓得腿打颤,连忙说话:“是阿凤的,我替她收藏罢了,免得她把值钱的东西丢失。”
“我是好心好意。”
阿凤激动地尖叫,大声反驳:“你骗人,你打我,把我的银锁片和镯子抢走。”
贾小花轻抚阿凤的后背,安抚她。
唐风年道:“既然银锁片的归属没有异议,现在就物归原主。”
他把银锁片还给阿凤。
阿凤把银锁片视若珍宝,眼含热泪,双手捧着,捂到心口。
那是她出生后,她爹娘特意给她买的。曾经,她是爹娘捧在手心里的宝,不是任人打骂的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