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唐风年一家人走了,秦氏特意带宇哥儿来官府内院串门,和石夫人聊天。
“母亲,唐官人他们大概去多久?”
“这么大的院子,变冷清了。”
石夫人把宇哥儿抱到怀里,轻轻叹气,微笑道:“具体去多久,我也不晓得。”
“晨晨也跟着去玩了,去京城见见世面。”
秦氏羡慕,道:“如果夫君也能当官儿,就好了,我也想去京城见世面。”
石夫人安慰道:“肯定可以的。”
秦氏喝一口茶,又说道:“刚才我在街上听见别人议论,说唐官人可能不回来了,可能要换个新知州。”
“是不是真的?”
石夫人轻拍宇哥儿,摇摇头,神情慵懒,道:“风年自己也做不了主,还不晓得能不能回,要听朝廷的安排。”
秦氏问:“如果唐官人换个地方做官,咱们是不是又要搬家?”
这时,恰好石师爷回内院,迫不及待地伸手抱大孙子,爽朗地笑道:“不管风年去哪里做官,都不影响子正的小私塾。”
“你们安心在田州住下,不用担心搬家的事。”
秦氏脸色变得尴尬,其实她不是担心搬家,而是巴不得搬家,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。而且,离公公婆婆近,能省钱。
于是,她别别扭扭地解释一番,说希望一家人不要分开,说宇哥儿最喜欢爷爷。
石师爷低头对宇哥儿笑,在心里赞同这话,因为他也舍不得跟大孙子分隔两地。
他思量片刻,考虑实际情况,说道:“如果风年调去外地,我肯定继续追随风年,给他当师爷,你们也可以一起去。”
“但是,如果风年被调去京城,那边寸土寸金,恐怕你们住得不方便,到时候你们要么留田州,要么回岳县去。”
“如果听不得岳县的闲言碎语,就去洞州府,付老爷和阿青多多少少会帮忙。”
秦氏闷闷不乐,低头摆弄手绢,实际上她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京城,想去见识那边的繁华。
她甚至做梦梦到过京城,梦到自己被封诰命夫人的大场面。
——
从南到北,身上的衣裳越来越厚。
路途迢迢,车轮子轱辘轱辘地转动,仿佛没有尽头。
幸好这次赵家的马车都换成了豪华版,可以躺着睡觉,不像他们全家人第一次进京时那样简陋。
犹记得,第一次进京时……赵东阳的脑子有个小精怪,果断把第一次坐囚车进京的记忆赶走,换成陪唐风年进京赶考的画面。
当时,全家人挤在一辆马车里,只能坐着,坐得腰酸背痛、腿脚发麻,而且屁屁也受罪。
如今,舒舒服服。
前后对比,赵东阳心中感慨万千,暗忖:做官真好,享福。
他闭上眼睛,安心睡觉。
车窗外,唐风年骑马,乖宝也坐在马背上。
另一辆马车里,巧宝正在闹腾,因为她也想去骑马。
“我要去和姐姐玩,驾驾驾!”
唐母搂着她,笑眯眯地劝哄:“你还小,还要再等几年。”
巧宝总是掀开车窗的帘子,往外看,导致冷风灌进来,灰尘也跟着跑进来。
赵宣宣被风吹得难受,把巧宝的小手抓住,轻声教训:“等下午,娘亲不跟你一起玩了,要去后面的马车找晨晨玩。”
巧宝立马抱住赵宣宣的脖子,撒娇。
赵宣宣感到好气又好笑,在她屁屁上轻拍几下。
赶路的时间将近一个月,打打闹闹,并不无聊,但十分漫长。
终于见到京城的壮观城门时,乖宝已经学会独立骑马,唐风年长出长胡子,赵东阳发现自己的肚子好像长更胖了,用手捏一捏,有点烦恼……
赵宣宣发现巧宝长高了一点,甚至小脚丫长长了一点,旧鞋子变得挤脚了。
不得不感叹,神奇的一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