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旺财又立功了。”
下午,肖白怀里揣着赏钱,买几个柚子回赵家。
一边剥柚子,一边吹牛,把当时捉贼拿赃的场面说得天花乱坠,神乎其神。
赵东阳抚摸胖肚皮,笑眯眯,听得津津有味。
赵大旺和赵大贵都羡慕不已。
晨晨也听得欢喜,问:“你们明天有新差事吗?”
她希望肖白有个长期饭碗,否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,恐怕石师爷嫌弃肖白没本事。
肖白每次一跟晨晨对视,就忍不住脸红,把掰开的柚子递过去,然后答道:“三公子和霍大人让我帮忙训狗。”
王玉娥问:“他们给多少工钱?”
肖白态度坦荡荡,道:“一天一百个铜板,如果训得好,还有赏钱。”
赵东阳翘起二郎腿,右脚悠闲地晃啊晃,笑道:“还行,好好干。”
“将来再找更好的差事,京城遍地是金银。”
肖白点头答应,笑得欢喜。
——
另一边,乖宝假扮成小书童,跟在唐风年身边,帮忙打杂。
恰好官差替仵作送第二份验尸结果过来。
乖宝帮忙接收,看得津津有味。
唐风年挑眉,问:“不害怕吗?”
乖宝底气十足,道:“冤有头,债有主,我们替死者伸冤,替她报仇。”
“不用怕。”
唐风年忍俊不禁。
石师爷和马师爷去询问证人,然后带着两沓证言登记稿回来汇报。
如同拧麻绳一样,他们几个人一条心,朝着破案的方向努力。
——
欧阳侠这两天有点烦,因为别人得知他与唐风年的关系不一般,于是托他给唐风年带话,希望把这桩案子判定为自寻短见。
既有长公主那边的势力,也有平南侯那边的势力,这两拨势力达成了一致,都希望家丑不要外扬,何况只是死一个外室而已,就当一朵野花凋谢罢了。
那个外室翠香之前是个卖艺的。
在长公主眼里,这种人身份卑微下贱,死了就死了,早死早超生。
在平南侯眼里,这种人的命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,比不上爵位的一根毛重要。
然而,平南侯世子季冲却钻进牛角尖,忘不了枕边人的音容笑貌,既想为翠香报仇,也想发泄自己心里的憋屈。
作为一个世家公子,他被父母逼着娶一个不喜欢的妻子,成亲之后不仅经常被父母骂,还要忍受公主岳母的监视和处处插手。
作为一个纨绔,他感觉不到自由的气息,于是在压抑中爆发,不顾两家的体面,愣是把别人不敢议论的豪门秘事捅破。
短短几天,京城的权贵们都对此事有所耳闻,在私下里议论。
有些人引以为戒,赶紧约束自家的纨绔。
有些人幸灾乐祸。
小国舅萧敬梓和李将军之子李胜作为季冲的好友,平时志同道合,沆瀣一气。出事之后,他们都同情季冲失去美人的悲痛,特意去看望他,安慰他。
“啧啧,你爹可真心狠,把你打成这副模样。”
“马鞭怎么能往脸上抽?破相了,唉!”
季冲鼻青脸肿,像一个长着丑猪头的妖怪,摆着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,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门,问:“顺天府那边,案子查得怎么样?”
“我被禁足,无法出去,你们替我办几件事,行不行?”
萧敬梓折扇不离手,连忙摇一摇折扇,直接拒绝:“你敢跟长公主对着干,我们可不敢,怕引火烧身。”
“像长公主那种母老虎,我不敢招惹,怕我姐姐骂我拖后腿。”
他姐姐是当今皇后,外甥是太子,他没必要得罪长公主,毕竟是一个圈子里的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得罪之后,没好处。
李胜点头赞同,道:“原本负责此案的官员告病,如今案子落到那个姓唐的竹竿精手里。”
“你还记得那个竹竿精吗?以前一起喝过酒,爱装正经的那个,跟侠兄关系好。”
季冲琢磨片刻,想起来了,不抱希望,叹气,握紧两个拳头,道:“我只希望翠香变成鬼,去报仇。”
“顺天府那帮胆小鬼,哪里会为她主持公道?”
说着说着,他流下两行混浊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