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按照白捕头的建议,把东西买齐之后,肖白还是觉得这聘礼太寒酸,配不上晨晨。
他油然而生一股子自卑,坐在聘礼旁边发呆。
旺财跑过来,疯狂摇尾巴,脑袋直接往他衣衫上蹭。
肖白抚摸旺财的黄毛,轻轻叹气,暗忖:就算石师爷不嫌弃我的聘礼,但我在京城没有属于自己的住处。连家都没有的人,如何成亲?回田州去成亲?肯定不可能,太远了,而且晨晨的私塾在这边,不能抛弃私塾。
晨晨对他提过,说私塾很赚钱,甚至比石师爷的收入更多。
眼看外面的天色渐渐变昏暗,距离明天上午提亲的时间越来越近,肖白焦虑不安。
——
另一边,晨晨也紧张,坐着发呆,心里七上八下,没有十足的把握。
她把存私房钱的匣子放在腿上,沉甸甸,暗忖:要不要再偷偷给肖白一些银子,让他把聘礼置办得更体面些?
当初赵宣宣建议她开办私塾,说有自力更生的能力,自己赚钱,才能有话语权。
此时此刻,晨晨回想那些话,给自己积蓄勇气,心想:我现在每月赚钱比爹爹更多,我应该可以自己做主。如果爹娘反对,我该如何反驳?
左思右想,头痛欲裂。
石夫人忽然走进来,喊她去吃晚饭,看见她又抱着钱匣子,便轻松随意地笑道:“晨晨,我家的小财主,天天数钱,不累啊?”
晨晨啼笑皆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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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肖白挑着聘礼,从外院进内院。
白小娘子好奇地问:“你把东西挑去内院干啥?”
“怕放外院被偷吗?”
肖白不敢声张,于是扯个谎:“让赵老爷帮忙出出主意,没别的意思。”
今天是朝廷官员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。
这会子太早,内院只有赵大贵和赵大旺在打扫庭院,女帮工们在厨房忙碌,其他人还没起床洗脸。
赵大旺拿着扫帚,好奇地问:“肖白,你挑的箱笼咋贴囍字?”
肖白不好意思实话实说,于是又扯个谎:“囍字吉利。”
赵大旺冲他竖起大拇指,笑道:“今年吉利,发大财。”
肖白笑得脸红,把聘礼放到石师爷住的那边厢房门口,挠挠后脑勺,静静等待石师爷开门。
不久后,“吱呀”一声,门开了。
石师爷看见门口的人和东西,大吃一惊,问:“肖白,你从哪里得这么好的箱笼?”
他不明白,内院外院那么大,干嘛把东西放自己门口挡路?
晨晨早就醒了,听见动静,连忙走到门口,眼看肖白正支支吾吾,她干着急,站在石师爷右后方,使劲向肖白使眼色。
面对石师爷的精明双眼,肖白本来没有勇气说提亲的话,所以吞吞吐吐、结结巴巴、磨磨蹭蹭,但是一看见晨晨,他顿时脑子一热,大胆说道:“石师爷,我来提亲。”
石师爷大吃一惊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这时,晨晨松一口气,语气大大方方、温温柔柔,主动说道:“快把东西拿进屋来,别杵门口,让别人看笑话。”
“进屋来坐着说。”
然后,她转身去沏茶。
石师爷是个精明的人精,一看晨晨这态度,脑中顿时有些猜测,心里有些恼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