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臂魔已死,它的尸首在如土墙坍塌般瓦解,逸散着缕缕灰气。
不大会的工夫,化成了一堆灰土。
骆成没有立即去寻找魔晶,而是扔掉了长剑,痛苦的用双手按压着头部,试图要阻止什么。
从彻底的炼化了五色转盘后,他便可做到显露转盘的气息。
他也是知道可让气息归附自身,但他从没这么做过,因他对黑色区域有深深的忌惮,一旦气息归附,将会发生根本难以预料,不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眼下,就是如此。
他的眉心处竹剑印记,在涣散扭曲。
周身流溢的青白色元光,多出了一抹黑色,在剧烈涨缩。
青色衣袍恢复了原本的黑色。
如此过了十余息,肉身竟开始吞噬元光。
他原本匀称的身形,变得壮硕,筋肉鼓胀得狰狞。
待元光被吞噬得一丝不剩时,他的身形足足拔高了半尺,皮肤已成了青黑色,肌肉狰狞,青筋密布。
他的两侧脸颊上,各浮现一道诡异的黑色纹路。
与方才,判若两人,此时气的息凶悍、暴虐。
“我,魔化了。”
暴戾之感仿若洪水般,冲击着骆成的神智。
心中填满了杀念。
嗡!
凶悍的气息一冲,周身附近的雾气勃然激荡开来。
骆成将牙齿咬得咯兹作响,死死守住心头仅余的清明。
他知道,一旦失去了神智,再难清醒过来,会成为戾洞中一个凶魔。
越坠越深,最终会与其他魔物,没什么区别,他不再是他,最终的命运,是会被武炼门的某位弟子斩杀。
“要抵抗住!”
骆成竭尽全力用心头仅余的清明,去对抗凶猛的暴戾。
论性情,他的想法本就坚定。
论历练,被困荒迷禁地八年,不知多少次生死之间,早已心如磐石。
可面对此等暴戾吞噬,心性却显得力有不逮。
因每一位久经杀戮的武者心底,都存有一份暴虐,如斩杀任鸿、毛庆、丁松寒时,他的眉头未
皱一下,这可称为杀伐果断,也可说,是心底隐藏的暴虐在作祟。
如此,心中少有畏惧,却更容易迷失在暴虐中。
在没有魂类秘术的帮持时,他只能靠心神去顽抗。
轰!
骆成暴起一拳,砸在了地面之上。
沙砾混合着碎石,如水浪向周围荡去。
轰轰轰。
骆成一拳接着一拳砸下,宣泄着心中的暴戾。
附近方圆十丈许的沙砾,都被气劲吹飞了,露出了一片灰色的岩石。
他依旧未停手,拳拳砸在岩石,一拳砸下岩石龟裂,再一拳,便是碎石翻涌奔腾……
轰轰轰。
巨响振聋发聩,不知传出多远,却没有其他魔物循着震动袭来。
足足打砸了一刻钟,双手已鲜血淋淋,骆成终是榨干了身上的气力。
十余丈范围,成了一个大深坑。
他心头的暴虐宣泄出了许多,体型在快速的恢复了正常,亮白元光重新隐现,终是解除了气息归附。
骆成的脸色惨白,浑身止不住的颤抖,疲倦之极:“我还有迷茫,不够坚定,连自己都不能完全驾驭。”
看了看项坠中的光耀石,在狼藉的附近找出长剑,又费了好一会工夫,才寻到魔晶,此颗比之前得到大了近一倍。
又挖出其他六臂魔尸体中的血硫珠,他便向回赶去,所幸未迷路,否则光耀石不足以防护到他离开。
回到住处,于修炼室内盘膝而坐,双目紧闭无思无想。
魔化后的实力,甚至比化身青袍时还要强上三分,可惜他驾驭不了,不被彻底魔化已很不易了。
抛去秘术不谈,心性与经历还很不足,仍需多多历练,才可破尽迷茫明澈本心。
而气息归附,不到万不得已,不可使用。
骆成静坐了近一日,仍未休养好,入夜临近巡守时,齐飞利等人见他脸色不好,主要要求替他巡守,他未去接受,独自一人在戾山上闲逛了一整夜,次日清晨,已是恢复如常,只是脸色还有些
苍白。
接到户司殿的传唤后,他便赶了过去。
户司殿管理外门弟子的往来去留,可以根据需求,对各处弟子进行调派。
身为外门大执事的毕洪平,自然做不到一人独权,但用些手段买些人情,调派一位无背景可言的臻身二重外门弟子,还是能很轻松做到的。
此时他见到骆成到来,脸色显得阴沉,一双刀缝般的眼睛闪着凶光。
他原本以为将其安排到戾洞,再交代下丁松寒就已经够了。
他哪想到丁松寒非但没得手,昨日他还听闻对方死在戾洞中。
眼下骆成又达到了臻身二重,这让他如坐针毡。
他有些怀疑丁松寒死在骆成手中,又很不相信。
修炼速度如此之快,是厚积薄发,还是别的原因。
只不过,此些事情他没权职去过问。
丁松寒靠着椅背,腆着圆鼓鼓的肚子,冷冷的开口道:“依据门派需求,现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