骆成不知程丹夏在恨恨的磨牙,他留心听着蓝月与庸成的交谈,分析着两家的态度。
蓝家是个大家族,掌管有多处险地凶地,他们监管不及。
黑岭险地对于他们来讲,是属于鸡肋的存在,因蓝家有更富饶的险地,供家族子弟去历练与经营。蓝家分心于黑岭险地的话,非但不能增加家族的进项,反而是降低。
蓝家欲要将用不着的黑领险地租赁出去,又要提升价码,又要租赁者一次交付三十年的费用。
庸家的态度也很明确,倘若蓝家见价码提升三成,庸家会放弃黑领险地。
不过,庸家要让蓝家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。
要知道,庸家经营黑岭险地五十年,耗费很多财力人力在险地内布设阵法、禁制,开垦药田等。
而庸家放弃黑岭险地的话,此些阵法、药田是带不走的,仍要留在险地内。
这对庸家是不小的损失,受益又是蓝家。谁继续接管黑岭险地,谁就用得着此些阵法、药田。按照当年签订的契约,蓝家提高价码导致无法继续合作,是要根据险地的建设程度实际用途等,给予庸家一定的赔偿的。
蓝家的对此态度却是,赔偿可以补给庸家,但得等着。
等蓝家再将黑岭险地租赁出去,从下家得到此些补偿,蓝家再将补偿给庸家。
至于到什么时候给,给多少,那就没准了,得看下家的情况。
下家一次付清,蓝家也会一次付给庸家。下家在一百年内付清,那庸家就得等上一百年。
不管怎么说,蓝家都是占有绝对的主动,不会有丁点的损失。
就黑岭险地这一块,蓝家只要有资源进来,而不会从家族中掏出资源去赔偿、去垫付。
如此一来,两家的商量谈判岂会融洽。
庸成心中恼火非
常,在他看来,蓝家的行为与无赖无异,是仗着蓝家势大来欺人。
他更多的却是感到无力,庸家的实力,难以与蓝家相比。他又能怎么做,只能尽量去谈判。
骆成对这样的谈判有些头大,租赁险地的事,必然会充满种种分歧,尤其是在契约到期的时候。庸家今日的状况,恐怕程家日后也会遇到。此时他听着双方分辨,他略有烦躁。他对蓝家的看法,不由得下降了几分。据理力争分毫不让无可厚非,可斤斤计较拖泥带水恃强凌弱,那就有损大家的风度。
与庸家相比,蓝家无疑是强势的一方。
痛痛快快一码归一码的结清,岂不是干净利索。
与蓝家做交易,需要做好撕脸的准备,骆成如此想道。
“蓝兄,庸兄。”见双方僵持不下,程辛笑着开口了。
两家处于这样的局面,对程家有一定的好处。
庸家想得到补偿,蓝家欲将黑领险地租赁出去,程家可取个中间,两不得罪三方获益。
程辛打算将庸家的补偿压低一些,这样,程家可少出一些资源,庸家也能尽快的将补偿拿到手。
然后,双方或可一起去压低蓝家开出的要求。
蓝家的要求实在过高,程家倾家荡产也承担不了。
就只有进一步的商谈,如一年一交付。
那样,程家就能周转过来,程家势单力薄,也不敢去拖欠蓝家。而蓝家又能尽早将险地租赁出去,否则险地无人接管,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。禁制、药田等被魔物损坏,还得花费财力与人力去修复。
程辛是想钻庸家与蓝家出现不愉快这个空子,来寻一个三全之法。
这是小家族的无奈,是在夹缝中的生存之道。
然而,庸成、蓝岳瞥了程辛一眼后,没给他继续开言的机会。
蓝岳在轻敲着座椅扶手,听着庸成试图讨价换件的言语。他未将程辛去当作一回事,蓝家拔根腿毛都比程家粗,凭他一人的实力,就能轻松灭了程家全族。他如何会对程辛平等视之,肯让程辛前来,是见程家或能给蓝家带来资源进项。
七重中期的庸成,同样不将程辛放在眼中。
一个最高修为仅是五重中期的小小家族,如何能与庸家平等相处。
他也是清楚,黑岭险地一事若无程家参与,庸家与蓝家的谈判或会容易一些,他岂会给程辛好脸色。
对此,年逾五十、笑脸相迎的程辛,多少有些尴尬。
他是来谈交易的,不是求人的。
商谈要有商谈的态度,相互起码要有尊重。
程辛再不济,也是程家的家主。他在晚辈程丹夏与骆成面前,被人无视,他的脸面挂不住。
程辛非常明白程家单薄,得不到旁人重视,故此他请骆成前来压阵,来争取平等商谈的地位。
岂料九重前期骆成在场,仍没能给程家争取到话语权。
骆成皱起了眉头,三家一同来商议此事,理应各听意见,行不行再议不迟。
既然笑脸不行,那就只有用冷脸了。
“哼!”骆成冷哼了一声。
他没去调用元力,没去施展玄奥,但此一声冷哼,让议事阁内的温度骤然一降。
蓝岳、庸成、秦闻应三人,同时的皱起了眉头。
这里是蓝家,是一个九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