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天色暗沉,空中的阴云渐重,在酝酿着一场雨雪。
庭院中,骆成坐在石桌旁,垂着眼帘,似在等待。
三女与魔姬,则在楼阁中哄着骆千筱。
往常的时候,家中应是正在准备晚膳,今日则没有。
“爹,争儿回来了。”
“爹。”
“爹。”
骆家三子一路小跑到了庭院,各自问好。
早晨打了一架,违反了武院的院规,他仨是挨了一顿戒尺,屁股全被打肿了。
但他仨有异于常人的天赋,仅一个时辰,又是活蹦乱跳。
“爹,妹妹呢?”
“爹,我昊叔呢?”
“爹,今晚没做饭?”
三子转圈看了看、闻了闻,各问了一句。
每日从武院一回来,他仨就能闻到饭香,且能看到等在饭桌旁的昊邪,这几乎都成习惯了。今儿没闻到香味,又没看到昊邪、土灵狮,这有点不正常。三子的心思聪颖,意识到了不妙。
骆成撩起眼帘瞧了瞧三个儿子,他随口问道:“今日在武院,你仨个都做了什么?”
闻言,三子面面相觑,难道爹知道了?爹是怎么知道的?
“和往常一样啊,习文练武。”骆将杰的目光躲躲闪闪。
骆飞羽、骆争,则是低着头默不作声,若不实话实说,就是撒谎。
固然按他仨接受的管教,撒谎不见得是件错事,但分为什么事去编造谎言。
“飞羽,你说。”骆成的神色无变化,点名的问道。
“那个……”骆飞羽的眼睛在地面瞄来瞄去,支支吾吾。
骆成又看向骆争,“争儿,你说。”
“爹,争儿打架了。”骆争要比另二子要乖巧许多,他不撒谎,小声的承认了。
他又辩解道;“爹,是高越过份在先,武院选拔的时候,他与林阳比试,出招特别狠辣,快把林阳
的鼻子与眼睛打废了。考官没罚他,让他得逞,争儿与大哥二哥很气愤,才去报复他的。爹,争儿不知错在哪了?”
事情的原委,骆成自然已了解清楚。
“那你仨站在这,好好的反省。”骆成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。
说完,他不再去理会,继续看书、饮茶。
三子相互看了一眼,然后默默的一动不动的站着。
时间沉闷的流逝,转眼儿,天已经黑了。
夜空被阴云遮掩,雪花飘洒而下。
夜晚要比白昼的寒意重,任凭三子身强体壮,也是觉得冷了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
又都是饥肠辘辘,他仨是又冷又饿又困。
“爹?”骆飞羽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。
骆成抬起头,“说。”
“爹,您和娘先吃饭吧?”骆飞羽一副体贴父母的样子。
三子之中,属他最机灵、嘴最甜。
“没胃口,你接着反省,若不知错在哪里,全都饿着。”骆成又不为所动。
“哦……”骆飞羽悻悻一笑。
这时,魔姬与昊邪出来了。
一见到它俩,三子顿时眼睛一亮,一副求救的眼神看去。
见三儿子委屈的模样,魔姬心疼不已,它求情道:“郎君,儿子还小呢,才十二岁,哪能不犯错啊。不就是打个架吗,又没把人打伤,训两句就算了吧。儿子还在长身体,不吃饭怎行呢。”
此话,让骆成的火气一增,“慈母多败儿,等他仨真闯了大祸,你就哭去吧。”
魔姬撅了撅嘴,继续劝说道:“有您在,他仨能闯多大的祸。”
“吼吼……”昊邪呲着牙,试图恐吓。
骆成叹了口气,道:“昊邪,错误不看大小,要看性质。他仨还小,正是管教约束的时候。正品行、正观念,知道该追求哪些,让他仨少走些弯路,这比给他仨留下
多少财富重要得多。”
“吼吼……”昊邪一怂拉耳朵,没话说了。
魔姬又道:“郎君,您小时候不也有冲动之时吗,没人管教您,您不是仍打拼至今吗?”
“那我经历了多少波折?能有今日,又亏得有多少幸运?”骆成态度坚定,又道:“玉姬、昊邪,你俩该干嘛干嘛去,养不教父之过,我不能任由子女有错不改。作为父亲,养育子女是我的责任。”
劝说不了,魔姬与昊邪心疼看了三子一眼,然后唉声叹气的走了。
骆将杰等三子有些被吓住了,他仨长这么大,就没见过骆成发这么大的火气。
他仨固然不知道错在哪,但知道真有做错了。
“爹,您别生气,孩儿错了。”
“爹,飞羽错了。”
“爹,您教争儿,争儿一定改正。”
三子齐刷刷的跪下了,老实的认错。
骆成神情有动容,却不肯作罢,“必须让你仨长点教训,换位考虑,跪到午夜。”
他不在此陪着,起身回到房中,哄女儿入睡。
雪越下越大,夜色渐深渐冷。
三子跪在庭院中不起,冷得瑟瑟发抖,牙齿打颤着在讨论错在哪里。
终究是年岁太小,悟性最高、最善思考的骆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