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中旬,正午时分,即使已经快要迈进了三十九度的高温天气。
这大太阳火辣辣的,又热又晒的,让人不由心生烦躁,恨不得一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才好。
与城里那种安静完全相反的是乡下,恰逢春收,田间与地里,正是最热闹的时候。
此刻,阳光洒落在程家村外的大路上,东边那十一块肥沃的土地里,呈现出一幅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。
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,身板挺直地站在田埂边,目光专注地审视着田地中的一切。
他不时抬手指挥着其他人劳作,仿佛这片土地就是他的战场。
在他身旁不远处,有三个充满朝气的青年正弯着腰,手持农具,奋力耕耘着脚下的土地。
他们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,但脸上却洋溢着对丰收的期待和喜悦。
再往旁边看,还有两个可爱的小童儿,他们年龄虽小,但也不甘示弱,努力地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,比如捡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杂草。
除此之外,另外还有七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分布在这块广袤的田野之中。有的在播种、有的在浇水、有的在施肥……
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自己手头的工作当中,没有丝毫懈怠之意。整个场面繁忙而有序,大家齐心协力,共同为这片土地注入生机与希望。
程大山用自制的小犁耙,刮了一沟又一沟的地瓜后,抬头看了下这十分烤人的大太阳,又回过自己的身子对几个儿子。
十分心疼的在劝着程京晖:“老二呀,你别干了,我估摸着这个时间,这个时候,家里人也该来送饭了。”
“嘿!你快去地里头的那棵大树底下乘乘凉、凉快凉快,可千万别把你那张白得都能发光的小白脸蛋儿给晒黑喽!”程大山扯着嗓子喊道。
此时,正弯着腰、手持大抓钩费力地搂着地瓜的程京晖听到这话后,猛地抬起头来。
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,嘴里嘟囔道:“老爹呀,您到底是不是我亲爹啊?哪有您这样说自己亲生儿子的哟!”
只见程大山双手叉腰,挺直了身子,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,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,反而十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:“咋就不能让人说了?难道你敢说你那脸蛋儿不白?哼!”
接着,他还不忘继续补充道:“我早就跟你讲过啦,你在爹的心目当中啊,排行仅仅只比你娘和咱家的小福宝低那么一点儿呢。”
“你之所以能够拥有这般地位,靠的可完全就是你这张又白又俊的脸蛋儿哟!”
“所以啊,你要是不好好珍惜、爱护它,万一哪天晒黑变丑了,失宠了可别怪爹没提醒过你,到时候别哭着鼻子来找我,哼哼!”
程京晖听着他老爹说得那叫一个恶心,只好安静下来,默默在心里道:还失宠,真是的!弄得跟古时候那后宫选美似的!你当你是皇帝吗,切,有这么难看的皇帝吗。
这吐槽归吐槽,碍于这丑老头说一不二,严父的威严,这种大实话还是别说出口了吧,他又不是娘,也承担不起,那个惹怒爹的后果。
动不动就是家法伺候,一米五长的板子,真是的,不知道老爹从何学来的手段。
此时的程京承正呆立在原地,脑海里像一团乱麻似的,思绪漫无目的地朝着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飘飞。
正当他沉浸于这种胡思乱想之中时,忽然听到他那老爹的声音再次响起,并且这次还转换了方向,将话锋直直地指向了另外两个弟弟。
只见他爹扯起嗓子,隔着老远就喊开了:“老五、老六,你们俩可别偷懒啊!这地里的地瓜多着呢,收完眼前这一沟后面还有一大片等着你们呢,给我好好干!”
紧接着,他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过瘾,又继续喊道:“老三呐,你可别怪爹总是偏向你二哥哟!谁叫你长得那么磕碜呢?”
“你就算晒得再黑些也没啥大碍啦,反正也就是多碍碍我的眼而已。以后要是出了门,记得一定把脸遮起来啊,免得吓着那些小孩子!”
而就在不远处辛勤收割着麦子的程京庭,自然也是将自家亲爹这番埋汰人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。
然而,他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。倒不是因为他太过淡定,实在是对于老爹的毒舌早已习以为常。
从小到大,程京庭就是在老爹的各种嫌弃和数落声中成长起来的。
面对如此情形,他怎能不习惯呢?不过话说回来,他也绝非那种任人随意拿捏欺负的主儿。
手里很勤快的干着活儿,慢吞吞回击:“这长得丑还不是随老爹你了?你是什么样,我就是什么样,可不是随你的根儿吗,你说我,那就是在说你自己。”
这下子,程大山可不干了:“谁让你随了!自己不会随,还怪我喽,你爹,我当年煞费各种心机与苦心,连三十六计都用上了,才给你们找了那么好看又白白的娘,仙姑样式的人物!”
“你没有像老二那一般争气就罢了,当上大字报的画手与广播员也就算了。”
“再不济跟你大哥一样,有个壮身板也行啊,虽说脸长得一般般,但看着就十分精神,像个干部,哪像你啊,瘦猴儿似的,脸还丑,现在晒得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