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要同你讲一句,多谢你。”
周元笙微微一滞,自然知道他所指,刚欲开口,却听得他低声再道,“煞风景的话,该说完了罢,咱们可以说说与眼下景致合宜之语了。好花须买,皓月须赊,阿笙,我们不可辜负如此良宵。”
那轻浮无赖态度又再度冒将出来,周元笙摇头轻笑道,“这话你也好意思说,那些被你辜负的又该当如何是好?”
话虽如此说,她却并未想起那些话中之人,只是眼前蓦地又浮现出白日里那小男孩的形状,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发甜,跟着便不由自主地畅想起,身后之人若是做了父亲,又会是个什么样子。她记得他说过的,他一定会珍爱他们的孩子。
带着蓬勃的好奇,她笑了几笑,方轻言道,“那么,你肯不肯给我一个孩子?”
耳畔轻柔的呼吸似乎凝滞了一刻,贴近的身躯也跟着僵了一僵,也不过是一瞬的事,展眼便又恢复如常,只听李锡琮含混地笑道,“好。”
他未及再多说一句,业已张口衔住了她精巧绵软的耳垂。他的气息浓烈霸道,经由那方寸肌肤扩散至周身,令她柔软下来,令她沉浸其间,直到她浑浑噩噩,被他蓦然抱起,一颗心跳得欢实而紧凑。她将头贴上了他心口,谛听着那里的跳动之音,亦是同样的欢实而紧凑。
一连几日,李锡琮便像是长在了周元笙处一般,晚间皆与她同寝同眠。二人耳鬓厮磨,倒也更增情致。偏巧这月周元笙的月信过了许久还未至,她心中疑惑,还未开口明言,彩鸳却已是比她还要着急,忙忙地便请了府内医官前来。
六曲屏风隔绝出一片清净天地,彩鸳所传医官正是擅长妇科千金的圣手,诊脉良久,便即拈须蹙眉道,“王妃近来有些操劳,兼之此时天干燥热,以至虚火上升,是以影响月信不至。臣为王妃开上一副调理之药,慢慢将养,日后方可见效。”
周元笙闻言,已然心中一沉。彩鸳更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,脱口问道,“那你且说说看,王妃身子到底如何,怎么这些日子了,却也不见有喜?”
这也是周元笙眼下关切之事,不由竖着耳朵闻听,那医官讷讷一笑,垂目道,“王妃身子康健,实无大碍,只是略有些虚寒之症,认真调养便不足为患。若说孕事,原是急不得之事,还请王妃稍安宽心,臣再开上一副方子,以备王妃不时之需。”
周元笙微微叹过,也只好安慰自己是时机未到。一时医官出去,彩鸳撤了屏风,皱眉抱怨道,“什么妇科圣手,我瞧着也是平常。这么多年下来,尽开些不疼不痒的方子来应付事。依我说,不如请了外头的大夫进来,兴许还能有些效用呢。”
周元笙轻斥道,“你又急病乱投医了,现养着这群人不用,何苦上外头寻去。”也不知是宽彩鸳的心,还是宽自己的心,柔声又道,“我心里清楚,有些事还是随缘的好。”
彩鸳尚且觉得不甘,还要再劝,周元笙已转了话锋,问道,“早前进府来的,那个叫兰秀的丫头,如今分派在了何处?”彩鸳忙答道,“因她什么都不懂,只说自己会做些家乡的面点,便被分派了去厨房,娘娘可是要将她调入别的地方?”
周元笙摆首道,“不必动了,倒是你回头多留心她些,当日是我有些急躁了,须知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彩鸳怔忡片刻,当即点头道,“我明白了,娘娘放心就是。”二人又闲话两句,正说着,只见外间侍女进来回道,“方才东院的芜茵差人过来,说任侧妃今日有些不适,听闻王妃传了医官进来,便想一道瞧瞧,也省得再传一次,请王妃示下,是否此刻带了徐医官过去。”
彩鸳嗤笑一声,翻了翻眼,道,“她到会打听正院上房的动静。”周元笙按下她的话,吩咐道,“去罢,看过再来回我,我也听听侧妃玉体哪里违和。”
待侍女退下,彩鸳更是轻蔑道,“什么不适,还不是为这些日子,王爷都没去瞧过她?这是甩小话说给您听的。”
说着见一旁几案上放着的八宝汤热气已散,便奉与周元笙,接着道,“听说为求见王爷不成,昨儿夜里把个青玉笔筒子都摔烂了,如今气性是愈发的大了,正该让徐医官好好开几幅下火的药,给她顺顺气才是。”
周元笙睨着她,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浓汤,忽然狭促一笑,道,“你去叫厨房另备一盏汤来,拿去东院,就说我赏她喝的,这东西最是暖胃暖身,且能压制肝气虚浮,就是不知能不能治好满腹的酸气。”
说罢,二人禁不住皆抿嘴笑起来。彩鸳忙着人吩咐了下去。待到晌午用过了饭,侍女前来收拾残羹,彩鸳因笑着问起,“东院那边可用了王妃赐下的羹汤?”
侍女点头应道,“侧妃娘娘连着午膳一道将王妃赐的八宝汤用了,因身子不爽,便说等过些日子好了再过来谢恩。”
周元笙知道任云雁原话大约不会这么谦卑恭顺,听了不过一笑,却听那侍女又道,“说起来也巧,王妃赐下八宝汤之时,正值徐医官为侧妃诊脉,因听了王妃赏赐,他倒先慌了起来,连连说那汤中所用之物与王妃体质相合,却与侧妃体质相冲。那时节厨房原已熬制完毕就要呈与侧妃,又被他拦了下来,却是另换了食材重新做好,方才端去给侧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