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潜止拧眉,认为女儿过了:“小七,不得无礼。”
哪有多要的道理,蓝家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。
蓝小七向蓝潜止行了一礼:“阿爹,若是没有昨天的事情,我定不会开口,既然为鲁河除了害,也算是鲁河的功臣,就凭这一点,我们昨天进城就不应该收银子,毕竟我们身上也没有多少钱,再加上逃荒的路上万一遇见个事情,那些钱对鲁河城长来说是三瓜两枣,却能救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命。我身为蓝家的一份子自然要把蓝家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,时时处处要为蓝家着想,”说着,又可怜兮兮的面向鲁河城长和戚玺,“料想城长定也不会怪罪小女子为家人着想的心情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张凤生脸上红白交错的,好不热闹。蓝小七甚至能看见对方额头上冒出的虚汗。
蓝潜止冷着脸,只是内心别提多高兴了,他也感觉那些钱花的有些冤枉。只是民不与官斗,没有逃荒之前,蓝九英不喜欢蓝家人和官家扯上关系,他不敢违背,选择吃下这个哑巴亏。
蓝家的几个小子一脸的崇拜,他们的大姐也太敢了。
“银子?城长不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么?”
蓝小七料的果然没错。
鲁河是逃往石源的必经之路,若是从鲁河绕过去要多走好多天的脚程,对于没水没粮的难民来说,相当于要他们的命。而同样逃亡的富户,为了早一天走出灾区,自然不会把这些钱看在眼里。
这是个中饱私囊的好机会。
存了私心的人想要在有钱人身上揩油,只是蓝家不是富户,生活只能算得上殷实,那些钱蓝小七一点也不想给,有机会自然要要回来。
“我不知道这件事,”张凤生红着脸说,“回头我问问,一定给玺王和蓝家人一个交代。”
戚玺点头,面对蓝小七一脸的和气:“蓝家大姑娘,这件事情若是城长办的不公允,和我说,我给你主持公道。”
“谢玺王。”
一行人告辞离开,转身的那一刻,蓝潜止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还是小七厉害。
“大姐,我们的钱真能要回来?”蓝潇时回头去看走的很远的两个人影。
“自然,”事情捅到了玺王面前,张凤生自然要顾及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。
“大姐,你真厉害,”蓝潇立不自觉的翘起了大拇指。
“我只是能拉的下脸,没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。”
“好了,我们家小七别谦虚了,这一次阿爹也不得不夸你,”蓝潜止笑着说。
一路上大家乐呵呵的,很快出了角门。蓝小七把雪狐抱在怀里,用一块布包着,省的引起大家的注意,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街面上的店铺基本上都关着门,开着门的只有棺材铺子和药铺。
蓝潜止找了两家药铺,都不收驴皮,无奈之下只能先把驴肉给处理掉。
按照张凤生的指引,他们很快走到爱吃驴肉的王家,对方一听是驴肉,二话不说的全部收下。
鲁河的旱情也比较严重,偶尔能找到一点水,不是被官家占着,就是被大户围着,普通的百姓为了活命,都走了,能带走的家当也都带走了,王家的少爷断了好一段时间的驴肉,现在有人自动送上门,价钱方面给的公道,没有因为他们是逃荒者,急需要用钱而刁难他们。
蓝潜止接过一包银子,道了声谢,又拉着一车驴皮去找药铺。
没有按照原路返回,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。
甬长的街道上渐渐有了行人,看穿着和样子就知道是逃荒者,不过他们的精神头算足,身上应该有吃的和喝的。
带头的人看见蓝潜止一行人先是一愣,然后拱手作了一揖,蓝潜止回礼。
“大兄弟,你们是哪里人?也是逃荒的么?”
“正是,”天已经大亮,路上的行人极少,昨晚进城之时,看后面黑压压的人群,今早赶路的灾民应该不少,这情形,难道昨晚外面也出现了情况?
蓝潜止随即问:“你们昨晚是宿在城外的么?”
“正是。”
“怎么不见其他逃荒的人?”
“昨晚前半夜,黑压压的飞物齐齐的往城内飞去,大家说是妖怪,已经在难民中间传遍了,今日一早天还黑蒙蒙的时候,好多难民都跟着上山了,就怕在城内碰见妖怪,丢了性命。”
原来如此,怪不得这群人刚刚看见他们先是一愣。
“昨晚城内真的闹妖了?”
蓝潜止点头,继而又说:“妖怪已经被抓了。”
那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,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:“这就好,这就好,若不是从鲁河城经过要比绕路近不少的脚程,我也不会冒险带家人走这条路。”瞥了一眼,蓝潇时手中的板车,见上面铺着好几张驴皮一拱手:“大兄弟先办事吧,我们赶路了。”
蓝潜止行礼,等这一家人走后,才带着小辈继续在街上寻找药铺。
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,还真的被他们找到了。药铺的大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,模样看起来还算周正,只是嘴上起了皮,应该是喝水少的缘故。
蓝小七站在最后面观察的仔细。同样的,大夫也在观察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