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奔的马车让蓝小七几乎坐不住,她双手攀着车壁,大声喊叫:“慢点,坐不住啦。”
香河头也没回,马鞭子甩的啪啪响:“我家娘娘重病,请蓝小姐忍一忍。”
蓝小七被颠的思绪乱飞,不过她还是从香河的话里,知道他如此慌张的原因。
玺王的生母重病,她被当成大夫拉过去参与救治。
人命关天的事情,她可不敢儿戏,于是大呼:“我不是大夫,找我没用。”
戚玺和香河定是误会时疫能被控制住,有她的功劳。
可实际上,她纯纯只是个帮手。
“你真的找错人啦,会医术的不是我是尹千洵。”
香河扯着嗓子喊:“就是没找到尹大夫,我才来找你的。”
没找到?
明明离开的时候尹千洵还在府内,两个粘人精也在,若非有事,他是不会离开的。
蓝小七想先回去看看,反正从这儿去玺王府也要经过蓝家,本就是顺道的事。
怕香河不同意,于是蓝小七又扯着噪了一喊:“你让我去给娘娘看病总要让我先回家拿药箱吧?”
香河没说话,但是蓝小七知道他答应了,于是紧紧的抓住马车门,努力坐直身子。
两刻钟的车程,香河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。
直到马车停下来,蓝小七跳下马车的那刻,她还有如在云端的感觉。
老王头看见冲进来,发髻歪在一旁的小姐以为出了什么大事,刚想喊人,就叫蓝小七问:“千洵出府了吗?”
老王头茫然然的摇头:“没有。”
香河正要把马车拴在一旁的马桩上,听见老王头的话心内一喜。
这一下好啦,两个人都请了去。
小院内,滴滴感受到蓝小七的气息,从小宝的魔爪下挣脱出来,跃上墙头,回了自己的房间,再出来又是一个俊俏的美男。
“美人叔叔,你去哪儿啦?”
“我去帮你找滴滴了,只可惜没找到。”
大宝正在帮小宝清理身上的狐狸毛,抬头看向尹千洵,“滴滴回来了。”
尹千洵假装诧异:“哪儿呢?我怎么没看见?”
“跑了。”
尹千洵扯了扯嘴角,再不跑,他身上的毛都被薅秃了。
蓝小七从远处快步而来,后面跟着香河。
“怎么了?着急忙慌的。”
蓝小七的头上微微出了汗,尹千洵伸到半空的手又放了下来,只从衣袖内拿出绢帕,“先擦擦汗。”
“尹大夫,主子让我请你去玺王府给娘娘看诊。”
“稍等,我去拿一下药箱。”
拿了药箱的尹千洵很快出来,三个人没敢再耽搁,快步往大门口走去。
蓝小七刚踏进一个院子,差点和一个匆匆出来的大夫撞了个满怀。
“老朽失礼了,老朽失礼了,”那人脸色蜡白一头的虚汗。
不等蓝小七回答,大夫匆匆的离开,就像身后有追着要命的猛兽。
房门是开着的,香河小心翼翼的进去,蓝小七和尹千洵跟在后面。
房屋内死气沉沉,一个颀长的身形跪坐在床边,床上空荡荡的,若不仔细看,一定不会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,那人身形消骨立,面色青白。
“主子,蓝小姐和尹大夫来了。”
戚玺猛然回头,红红的眼睛里是压抑的悲伤。
尹千洵被请上前,只一眼,他的双眉就蹙在一起。
床上的女人眼色寂寂,悬着最后一口气。
尹千洵把了脉,轻声叹息:“玺王节哀。”
尹千洵行了个礼转身出去。
蓝小七紧跟着尹千洵的步伐也出了门。
香河追到门口:“欸,尹大夫,别走啊。”
两个人刚走没多远,一声嘶吼从身后传来,紧接着就是香河喊人的声音。
玺王府乱做了一团,丫鬟、侍卫全部往屋子里面跑,再抬着戚玺匆匆的出来。
香河又再次喊住两人。
好在戚玺只是晕了过去,并无大碍。
尹千洵把戚玺的手放回原处:“你多劝着你们家主子,身体要紧。”
香河咬着牙点了头:“尹大夫,蓝小姐,府内有事,恕在下不能相送。”
回去的路,蓝小七走的很慢,脑子里面乱哄哄的,想的都是在玺王府看见的一切。
“想什么呢?也不说话。”
蓝小七边走边用脚虚虚的踢着地面:“玺王的母妃得了什么病?”
“忧思过重,伤及肺腑。”
“忧思过重?什么事情会忧思过重?”
尹千洵说:“她是位母亲,群狼环伺下没有能力的母亲。她除了要担心自己的处境,还要担心儿子的未来。”
“原来贵为皇上之妾、之子也有很多的不得已、不能够。”
感受她心情低落,尹千洵勾了勾蓝小七的手指:“不得已、不能够是对无能之辈而言,有能力者就会想办法把情况转变过来。”
蓝小七突然抬起头:“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戚玺了。”
群狼环伺下,只有成为有用的棋子,别人才不会轻易让他死去。
而从棋子变成